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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上,刘萍姗姗来迟,人未至声先闻:哎呀,真不好意思,我们店生意太好了,来迟了。

她这一声清脆又带笑,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有人捧她臭脚:你是副店长了,忙一点儿也正常。你们店的生意,其他人想做都做不了呢。

刘萍笑着点头,把貂皮大衣脱了挂在一边,里面穿的是一身红色的紧身针织裙。

按她这个年龄来说,身材的确不错,红色也衬得她皮肤雪白,让她显得格外出众。

但问题是,她穿那么红干什么?

今天又不是她结婚!

刘萍这一身,盖过了新郎妈妈的风头,也盖过了大姑的风头,其艳丽程度,唯有新娘可以与之一拼。

我站在表姐身边帮她倒酒,明显能看见她眉头一皱。她要顾及新娘仪态,我却不用。

我把酒瓶递给另一个伴娘,端着酒杯就过去了。

刘阿姨,来,我敬您一杯。

刘萍转过头来,一看是我,先跟其他亲戚笑道:哎呀,媛媛懂事了,在家她都不怎么搭理我的,今天反而敬我酒了哈哈哈。

真够婊的。

但是没关系,我可以比她更婊。

我也笑容可掬道:您开什么玩笑呢?不是您把我赶到书房去睡的嘛,怎么变成我不搭理您啦?

她不动声色翻个白眼,就要开口说话。

我迅速截住她:刚隔得老远就看见您啦,我还以为是隔壁厅的新娘子呢,穿这么红。后来再一想,不能够啊,隔壁厅那新娘子穿的是白婚纱,今天穿大红的,除了刘阿姨您,也就只有楼下迎宾的服务员啦。

刘萍面红耳赤,把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搁,语气也不好了:你说谁是服务员?

我装无辜:没说您呀。您一枝梨花压海棠,人到四十老来俏,这一身夕阳红您穿最合适了。

有人忍不住笑出了声,在旁边人的提醒下才安静了下来。

刘萍听见了,求助似的看向周围人,又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可惜了,我爸这会儿去跟舅公他们唠嗑了,没在这儿,没人吃她这一套。

刚才捧她臭脚的那个人刚打算说话,被身边的人一拉袖子,也闭了嘴。

于是刘萍又看向我,不复方才白莲花姿态,冷冰冰道:媛媛,看来你不是诚心敬我酒。

我就笑:您要是诚心来参加我姐姐的婚礼,我就是诚心敬您酒。

有人凉凉道:是哦,穿得比新娘子还隆重,这是来砸婚礼场子的吧。真不知道是缺根筋呢,还是多长了个心眼。

我一瞧,是我一个表婶,她以前去省城看病,是我妈妈替她找的医生。

表婶注意到我的眼神,冲我鼓励地点了点头。

我备受鼓舞,也跟着拿腔拿调地阴阳怪气:既然阿姨这么看不上我,不肯喝我敬的酒,那我就不敬了。

刘萍不做声了,一双眼睛刻毒地盯着我,像是能喷火。

我压根懒得理她,转身走去表姐身边。

其实我还可以继续吵她个天翻地覆的,但我不想破坏表姐的婚礼。

表姐显然看出了这一点。

趁着新郎在跟人招呼的时候,表姐摸摸我脑袋,跟我耳语:媛媛,干得好。一会儿婚宴散了,也别忍着了,场子留给你,我支持你小范围地撕她。

我明白表姐的意思,身为婚宴的主角的她肯定比我更生气。

真正贴心的人,比如我,再想撕逼也会考虑到今天是表姐最重要的一天而忍气吞声。

刘萍这样,嘴上一口一个外甥女地喊着,却在外甥女结婚当天试图艳压群芳,根本就是没把她当成自己人!

婚宴行至尾声,不太熟的宾客都回去了。

新郎已经喝趴了,表姐扶着他往外走,走到门口她又停下,回头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长:媛媛,这里交给你了,替表姐好好地收拾收拾残局!

5

宴会厅里剩下的都是很相熟的亲戚。

我爸喝高了,脸红得好似关公,醉醺醺的。

坐在他旁边的刘萍边给他倒浓茶,边埋怨:都让你别喝那么多了,还喝。回去要是吐了,我可不管你。

我爸嘿嘿地笑:高兴嘛,难得的。

他们恩恩爱爱,有亲戚就捧场:哎呀,你们俩感情真好。

刘萍笑得温婉,却不动声色地把我爸搂着她腰的胳膊拿开。

我挺为我爸悲哀的,真的。

我绕到了后台,婚庆小哥还没走,准备收器材。

我说:我是新娘的表妹,她有一段视频让我帮忙放给亲戚看。你们能不能过会儿再收?

我再把桌上没人动过的几包香烟递给他们,他们就很好说话地到厅外去抽烟了。

我把叶子发给我的视频传到电脑上,然后拿着遥控器放下幕布。

幕布下降的声音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借此机会,我拿着麦克风,笑吟吟地走到舞台中央。

现在厅里的都是咱们自家人了,我给大家看个压轴节目,让大家乐呵乐呵。

我爸个傻子,还在下面鼓掌:好!

我又笑:我先介绍一下这个节目的背景吧,免得大家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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