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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初冬,朝帝城便已经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摄政王府内,李长歌穿着红色的喜袍,坐在铺满花生红枣的喜床边,拿惯了刀剑的一双手生平第一次紧张得瑟瑟发抖。
红烛燃尽,她才终于等来了自己的新郎。
头顶上的喜帕被人粗暴掀开,她欣喜掀眸,便对视上墨南亭凉薄如水的眸子。
“将军府的千金可真是好手段,兄长尸骨未寒,便可以敲锣打鼓登我摄政王府的门。”
李长歌瞳孔一震,似乎不敢相信墨南亭会对她说出这般无情的话来。
“这是我兄长的遗愿,也是陛下的旨意,我没有选择。”
在她二十岁生辰这日,她收到了两道圣旨。
一道是她的兄长李子承战死沙场,为表彰他的英勇,特追封他为护国大将军。
另一道,便是将她指婚给当今摄政王墨南亭为王妃,只因这是护国将军的唯一心愿。
将军已死,将军府又能辉煌多久,他知道自己的妹妹爱慕墨南亭多年,所以才会将自己最不舍的人,托付给当今权倾朝野的摄政王。
他眉眼里散发着阵阵寒意,丝毫未听她的解释,“你可知坐在这里的人,本该是谁?”
李长歌怔了一瞬,喉头似有万千心绪梗住,“……是谁?”
“该是丞相府的千金,我此生最爱的女子,温长锦!如果不是你,我和她今夜本能交颈而眠!”
“忍着恶心和你拜堂已是我的极限,洞房你就不用再想了!我不会背叛长锦!”他掀了盖头,连合卺酒都没喝,就摔门而去。
李长歌孤零零的坐在喜床上,心中好似被利刃刺伤,这疼痛比她和兄长一起上战场,被敌人穿透肩膀,还要痛上万分。
他和她的新婚夜,他却一字一句,全然是别的女人。
可是,怎么会是这样的?
她爱慕多年的墨南亭,不该如此厌恶她的。
窗外的雪落个不停,她想起第一次见他,也是在这样的大雪夜里。
那时他年轻气盛,为了追击敌人深入敌军腹地,却惨遭埋伏,所带精兵无一生还,他更是深受重伤跌落马下。
天寒地冻,是她冒着飞雪骑了一夜的马,从无数尸体中找到他。
她用绳索把他绑在自己身上,用自己御寒的披风裹住他,不顾险境,把他从战场救了回来。
两人一同摔下马时,她用自己的身体当肉垫护住他,看到他安然无恙这才昏了过去。
为此她大病一场,昏睡了整整三天三夜,醒来后墨南亭早已被人带回朝帝城,与她再无联络。
她没想到,再重逢会是如今这样的场面。
雪落了一夜,王府的新夫人,一夜未眠。

当然,这个消息,对李长歌却是好坏参半,因为朝帝城的消息,来支援边关的主将不是别人,正是墨南亭!
凉州一战,李长歌躺了两天才缓过来,胸前还有伤,听到墨南亭要来边关这个消息的时候,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情绪,头疼又觉无言,他怎么会来边关……
消息都传来了,那必然,人已经是在路上了,李长歌也不知道,自己是该躲还是如何……
正是忧心无比的时刻,突然门外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长歌”。
许重光连日到了凉州,便直奔着李长歌而来,见到许重光,她立马迎了上去。
“重光!”
那日,她不顾伤口就要来边疆,许重光怎么也劝不住,只好往她包裹里塞了许多的药,看着她远行。
“重光,你怎会来凉州?”
许重光回道,“我听闻了凉州一战,你胜了。”
“我虽胜了,但听闻朝帝城快讯,墨南亭即将带着十万精品前来边关。”
许重光自然是知道这个消息的,但是李长歌说出来,他不知道李长歌对墨南亭是何心态,是还爱还是放下了?
刚要询问,下一瞬,李长歌便闭眸,“重光,我不想见到他。”
听到这句话,许重光这句话悬着的心渐渐放下。
“既然朝帝城已经来援,长歌,不如边关一战,你便不管了?如何?”
李长歌听到,蹙眉直摇头反驳,“不行。”
她面色中是清冷肃杀的模样,接着说道:“我李家满门忠烈,我是将军府长女,我怎可弃三军不顾?”
许重光看着李长歌这般模样,他当然知道,这便是他爱慕多年的李长歌。他怎可以自己的私心剥夺去她的锋芒,他缓声说道,“长歌,是我思顾不周全,好,那我便陪在这城中,陪你胜下去,至于墨南亭那边,你只管带着面具,其他放心交给我吧。”
李长歌虽不知他会如何瞒天过海,但是对许重光,她是极其相信的,她应道,“好。”
嘱咐了李长歌好生歇息的许重光走出房中,大军已行四日,最晚不过明早便会到达凉州城。他暗下决心,去到了凉州城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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