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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庆六年,西部起义,朝臣叛变。

万军怒吼夹杂着血腥味滚滚而来。

固若金汤的城门,不到七日便被铁骑踏破。

南宫泽被逼的节节败退,浑身是血的冲进昏暗阴潮的冷宫中。

他一把抓起院中奄奄一息的女人。

捏起她的下巴露出她生疮结痂的半张脸,浑身颤抖。

“安妹妹,他是你兄长,你快求求情,只要他不杀朕,朕什么都允诺你!”

昔日风华俊貌的少年郎,曾经威武霸气的皇上。

如今狼狈不堪像一条狗一样摇尾乞怜。

安珺瑶心中满是悲凉,自己真是有眼无珠。

为了这么个男人,众叛亲离。

他却陷害自己的父亲,导致安家满门抄斩。

她以为的真爱,不过是南宫泽谋权上位的借路石。

他厌恶她,安家一倒,就毁了她的容貌。

安珺瑶如同大仇得报的厉鬼一般,在他期待的目光中嘲讽开口。

“你哪来的脸呢,与其求我,还不如跪下来死皮赖脸求他给你一具全尸。”

“贱人!”南宫泽怒不可遏一掌拍烂她的脸。

鲜血从口中滑落,她余光瞥见冷宫门口男人厌恶冰冷的眼神。

两年未见,昔日沉默寡言的少年如今已经高出不少。

光是站着便如出鞘的冷刀,威严锋芒。

他一身黄袍染血,面色狠厉,银色面具下的眸光中粹满霜寒。

“烨哥哥……”安珺瑶心口一痛,忍不住呢喃出声。

谢辰烨脚步微顿。

一旁的南宫泽已经惊恐无比,手中的匕首用力抵住她的喉咙。

“谢辰烨!你敢过来,寡人就杀了她!”

“呵。”

谢辰烨依旧死死的盯着安珺瑶。

目光一寸寸的从她伤痕累累的脸上划过,半分余光未分给南宫泽。

他神色冰冷,嗤笑一声,“丧家之犬。”

南宫泽被激怒,拖着安珺瑶,声嘶力竭。

“你也不过是安家的走狗,若不是安家,你早就曝尸荒野,安珺瑶好歹是你妹妹,她如果死了,你怎么对得起安穆侯!”

安珺瑶全身都仿若泡在刀尖里,听到这话却仍旧嗤笑一声。

所有人都以为是谢辰烨对不起安家,可是只有她知道。

安家对他不过是斗米之恩。

而她们两之间却有血海深仇,谢辰烨恨不能亲自手刃了她。

谢辰烨冷笑一声,满是厌恶。

“她若死了,我也不会让她污了安家的祖坟,毕竟安穆侯没有如此蛇蝎心肠,愚昧无知的女儿。”

“那你杀了这个贱人,放了寡人!寡人会给你好处!把所有……啊……”

没人看清谢辰烨如何出手。

那枚锋利的簪子,一瞬间穿透南宫泽得喉咙。

谢辰烨踩着黄底鎏金鞋,一步步碾碎地上的月光。

向她走来。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高大的身影将瑟瑟发抖的安珺瑶彻底罩在其中,仿若猎户在准备厮杀绝望的猎物。

“还逃吗?”

安珺瑶听着谢辰烨冰冷的声音,心里的悔恨大过了恐慌。

她薄唇轻启不知说些什么好,余光却瞥见身后一点亮光和南宫泽阴险的脸。

“小心!”

剧烈的痛楚伴着悔恨瞬间席卷而来。

看着男人惊讶的侧脸,安珺瑶舒了一口气,缓缓闭上眼。

若有来世,她一定做牛做马弥补过错。

亲手让那些害她安家的人血债血偿!

一片白光闪过,她渐渐失去知觉。

似乎过了许久,耳边传来嘈杂的人声。

“水……”

安珺瑶吃力的睁开眼,就看见床帘上吊着的八角香囊。

这不是两年前被她遗失的母亲的遗物吗?

她呆愣了许久。

仔细看着四周的陈设,和外面洋洋洒洒的大雪。

心头涌上一股荒唐,“今日是何日?”

“腊月二十七,小姐已经昏迷两日了。”

面庞尚是青涩的秀珠连忙作答,却看见自己小姐如遭雷击。

腊月二十七!她记得这天。

京城少雪,唯一一次大雪便是在她十四岁的时候。

大雪日她被人推落湖中,被刚进府没多久的谢辰烨救下。

安珺瑶冷喝一声,“二哥呢!”

“小姐说的是那吗?”秀珠得意洋洋的邀功,“奴婢已经派那二赖子扮成郎中去他房内了,保证……”

啪。

安珺瑶一掌推开面前的人,心急如焚的向外跑去,就是今日!谢辰烨会被那江湖郎中废掉右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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