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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底的江南小镇,阳光已经不那么热烈,洒在身上,温温柔柔。

一阵风吹过,吹乱了在巷尾画墙画的女孩的发丝,女孩手拿着画笔,只能抬起胳膊,别扭地蹭蹭吹到脸上的头发。

“以然姐姐,我妈叫我来叫你回家,你家来了好多人!还有好亮好亮的车!”邻居家的小孩蹬蹬地跑过来,好奇地歪着头看着以然画的墙画,“以然姐姐,你画的是我吗?这个是我妈妈吗?”

以然低头,用干净的手背轻轻蹭了蹭小虎的脸蛋,回答道:“对啊,我把我们巷尾的邻居都画上去了。”

把颜料跟画笔收拾好放到小桶里,见小虎还用手虚虚地指着墙画,嘴里念着这个是小花,这个是小花妈妈,不由得笑了笑,“以后还有机会看的,我们走吧。”

以然走在青石板铺的路上,看着小虎在旁边沿着青石板一块一块地蹦着走路,不由得有些神游天外。

周以然不是周以然,她原名是周怡然,是一名金牌作曲人,但不知为何一觉醒来,变成了睡前看的一本千金文里的真千金。

原书中,沈家是A市排的上名号的大户,但沈母在怀孕七个月的时候来到了这个江南小镇旅游,突然碰上了车祸,受了惊吓,结果就早产了。

而那天正好也是周母的预产期,她早已在产房里准备好,没想到碰上了沈母。而那抱孩子的正好是一名新手小护士,刚实习,就碰上两名孕妇,结果慌忙之下,把孩子送到外面等待的周父沈父手上时,就送错了。

又因为连环车祸,医院里需要的人手非常多,小护士把刚孩子送到两位父亲手上,又被叫走做事了,所以沈父也没细究七月份的孩子为什么看上去像是足月的这一回事。

周以然虽是早产儿,但在周父周母的精心养护下,与同龄人无异。

周父是一名美术老师,周母是一名音乐老师,两人恩爱无比,经济方面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但天有不测风云,在周以然十二岁这年的暑假,一家人一起去探望住在乡下的姥姥,不想碰上了泥石流,周父为保护妻儿,不幸身亡,而周母不能接受周父的离去,大哭不止,一名音乐老师的嗓子从此失了声。

周怡然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穿过来的,那时家中只剩下她跟周母,周母又是这种情况,她顾不得会不会被人发现不是原主,只能撑着十二岁的身子,懵懂又认真地将周父丧事办理好,他人虽觉得以然的性子变了,但也以为是家中突逢大难,一下长大了。

办理好周父的丧事后,以然又拿着家里的存款跟周父学校发的一点体恤金带着周母去寻找医院,想为周母治疗好她的失声。

但钱如流水般花了出去,周母的嗓子还是照样发不出一点声音,两人无功而返。但万幸的是,周母见自己的女儿在小小的年纪里撑起了家,为她四处奔波劳累,心中内疚又心疼,终于肯打起精神,好好生活。

周母不能再当音乐老师,只能去一家超市里当收银,日子勉强糊口,与在S市的沈家差距越来越大。

虽然以然脑袋里存着非常多的优质编曲,但是根本拿不出来,因为原主只指点亮了画画的天赋,在音乐上却只能勉强用钢琴弹出两只老虎。

周母原先也努力过,但后来发现原主就是不开窍,没办法,只能放弃。因此周父非常的得意,经常抱着原主在周母面前嘚瑟:“我们以然更像爸爸呀!”气的周母翻白眼。

于是在周父的精心培养之下,原主十二岁的时候,已经可以独立地完成一幅墙画了。

小镇上的墙画是**承包给周父与其所在学校的美术老师的,但如今周父不在了,小镇上的人怜惜好好的三口之家如今只剩下孤儿寡母两人,就决定把原本属于周父的一部分墙画给以然画。

以然还担心自己的画画技术会露馅,但幸运的是手拿起画笔,她自然而然地就知道该怎么画,笔随心动。

画墙画拿到的薪资虽然不多,但至少能减轻些周母的负担。有时碰上周父的同事,还会开口指点下以然的画技,也会问起:“以然以后想做什么?画画吗?”

周以然想起原书中原主因为画画太贵,放弃了走艺术生的路线,最后以文化生的身份高考去了一所一本高校,而假千金沈枝之却是上了国内顶尖的音乐院校,两人一比,就完全不够看了。

后来,沈父沈母找到原主,想把原主带回沈家。但原主在得知沈枝之并不打算回到周家后,决定留在周家,继续当周家的女儿。

但天有不测风云,原本板上钉钉的助学贷款不知道为什么批不下来了,而家中的存款也完全够不上学费。

周母夜夜不得眠,急的嘴上都长了泡。原主不忍心看到周母一遍又一遍地向银行跑去,手指还没比划完,就被保安赶了出去。

于是决定回到沈家。

回到了沈家,看到沈念之被精心育养十几年的举手投足的贵气,看下自己一幅没见过世面的小家子气,心中渐渐自卑。

在家中又时不时地听沈枝之讲起她那发着光的大学生活,周围的人明里暗里踩一捧一,好好的一所一本大学在他们眼中跟垃圾院校没什么区别,周以然愈加的抬不起头,虽有心开解自己,想着不要再关注她,不要再跟她比,但越这么想,越像只阴沟里的老鼠暗暗地窥伺她的生活。

沈枝之的高高在上,父母的漠视不在乎,亲弟弟沈顾之的瞧不起,周围一众天之骄子的不屑……就像一道道枷锁压在她身上,压得她喘不过气。

终于,她在一个艳阳天回去看了看周母,周母虽拿有沈家给的钱,但却更加苍老,心中后悔、愧疚……种种情绪如潮水般向她涌来,最后来到一家酒店,上吊自杀了。

她用这种最丑、最痛苦的死法来告诫自己、惩罚自己。

想到这,周以然决定不走原主的老路,也不打算继续学习音乐,因为以她上辈子的音乐造诣,这世界上没有任何老师可以教她,那……不如就学习画画。

她笑着对周父的同事点头:“对,我以后要画画!”

“画画需要很多钱呐……”

“那我就好好赚钱!”十二岁的以然眼睛里闪着坚定的光,手指向光滑平整的墙:“就从这墙画开始!”

“哈哈哈哈哈,好样的,以后画画上有什么不懂的就过来问叔叔们。”

“好的!那就先谢谢叔叔们了。”以然也不客气。

在后面的六年时间里,周父的同事们俨然就把以然当成自己的徒弟,经常地送上颜料,指点画技。艺考期间,更是几位老师共同指导。

几位老师的帮助,以然跟周母都记在心里,有时周母做了什么好吃的,也会拿去分给老师们。

以然也明白一点点吃的想要回报老师,那是完全不够的。只能把他们的恩情放在心里,愈加刻苦努力。

最终在今年考上了A大的美院,才算是没有辜负他们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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