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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依城单手托着下巴,双眼虚虚的朝一楼中台瞧,中台端坐着一位精神奕奕的说书先生,手里折扇开开合合引人注意,正如嘴里正在说的那个故事一般,也是跌宕起伏引人入胜。

早先小二哥上点心时,贴心的告知过,今日这场子说的是个杜撰的江山英雄的故事,杜撰就是凭空捏造,免责申明的事先安民告示。

那时许依城还有几分不懂小二这话的用意,茶馆里说书就听个乐,还规定这规定那个的,真是稀奇。

现在听了说书先生磨了半天嘴皮子,许依城有些后知后觉的明了,这所谓的杜撰就是将本朝的人和事,裹了件他朝的外皮虚掩一番之后,重新放上台面来说罢了,的确是应该安民告示一番!

说书先生道:惠美女帝本是沉鱼落雁倾城色又有一身治国好经略,骠骑将军亦是俊美无双且骁勇善战的战神,两人相识于总角之宴,儿时积累起来的感情更是纯粹,这段感情真乃是天作之合,全民翘首以盼之囍。

听着听着许依城也入迷了,故而小二哥路过的时候,许依城忍不住叫住人,换了两块专属打赏的牙牌,文韬女帝武略男将军真是一个好故事,如若自己没有穿插在其中……许依城想了想,伸出的手又收了回来,在小二哥不理解的目光中扣下了一块牙牌。

韩元初挑开门帘走出来,第一眼见到的就和小二哥胶着在一张牙牌上的许依城。

“小姐,这牙牌哪有赏到花篮里又再拿出来的理?”小二哥声音与众不同的尖利,不依不饶的和许依城各执牙牌一端,都是死活不松手。

“牙牌是我真金白银换回来的,赏不赏自在我乐意与否。”许依城声音倒是软糯,但人却是极其有主见的,说着又是手上一用力往回抢牙牌,“姑奶奶我现在就是不乐意给了!”

‘哐当’一声响打破了两人的争执,寻着声音落脚处,只见花篮里腾的多出来锭光灿灿的银锭子,明晃晃的色泽让小二哥手上松了劲,许依城顺势抢回牙牌收到袖袋里,接着又伸手想要将韩元初扔过来的银锭子也拾出来。

却被韩元初伸手一拍,许依城小手一抖,小二哥将花篮往回一收,银锭子听了个响就没有了!

许依城自然不乐意,还想要理论,韩元初走过来就提着许依城的衣领往外走。

“走了,爷今天乐意赏!”

饶是许依城平日里再怎么的伶牙俐齿,只要是韩元初发了声,许依城都立马是变作瘪了嘴的葫芦,满腹辩才都被韩元初打压踩平成粉末,绝对不敢再多露半个字。

有时候无聊的紧了,许依城也会总结一二,自己能够走上笔耕不辍写话本这条路,大抵就是因为嫁给了韩元初,这满腹辩才被压迫的无从张嘴出来,所以只好是写了出来。

套个马甲写话本,一来滋养了嗷嗷待哺看文的各家闺秀夫人,二来顺便还能赚点钱,毕竟这将军夫人也不知道还能当上几日,总也要为将来的生活备下些准备的。

“一个牙牌几文钱而已,丢人现眼。”韩元初站在马车旁,手背向上递给许依城以供搀扶,外人看来妥妥一副绝世好男人的模样,当然了如果没有这句仅有两人闻的耳语,许依城应该也会有一样的想法。

只是现下许依城也不敢有这样旁观者的想法,乖顺的点点头,低声应了句:“夫君教导的对。”

韩元初不置可否,翻身上马走在马车前面,许依城的马车哒哒的跟在其后,一恍惚间许依城觉得自己好像是车粮草,跟着韩元初韩大将军绕城一周来的。

按说今日韩元初应该心情不错,怎么还会是对自己板着个脸,难道是与女帝陛下私会时发生了什么不愉快吗?

自从平定番乱,拔胜回到朝歌城,除却娶了自己这个硬往上凑的娃娃亲夫人外,韩元初应该都是过得顺风顺水的。

婚后每隔十余日,韩元初就会和女帝陛下在这家有间茶楼私会,大抵是为了掩人耳目,每次韩元初都会带着许依城一起。

只不过进了茶楼之后,韩元初就去了包间私会,而许依城则是不争不吵的坐在包间外的散座喝茶嗑瓜子,顺便挡挡那些个一探究竟的目光。

就此一点看来,许依城觉得自己于韩元初而言,应该算是个及格的花瓶摆设妻子吧,毕竟这朝歌城内外肯乖乖戴绿帽,打掩护守着自己夫君和别的女人私会的妻子,许依城掰着手指头算了算,也就只有自己一个绿光闪闪的存在,所以韩元初应该不是生自己的气。

不是生自己的气,那就是生女帝陛下的气,许依城自我安慰道。

许依城曾遥遥见过德惠女帝一面,虽面带威严,但自身的好颜色却是难掩下去的,浑身上下的气势倒是和韩元初格外的般配,看得许依城都没了脾气。

若是个局外人,许依城估计是要磕这对CP的,毕竟女帝和男将军,无论是上上下下,还是左左右右,怎么想都是故事性极强的,不摁着他俩原地结婚都是罪过。

可惜了……

胡思乱想了一会,许依城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左右马车里也没外人,许依城也就放弃娴良淑德的做派,索性是撩起裙子席地而坐,从袖袋里抽出自己的小本本,将今日所闻所见一一记录下来,另外要给研磨坊的胡花老板记上一笔。

自己写的《女帝与男将军的二三事》一文中,明明没有写过女帝与男将军一起羞辱发妻的事情,怎么今日这说书先生就硬生生的给加了这么一出?

若是简单的羞辱也就罢了,为了收益,许依城觉得自己可以忍下来。

但是怎么还给发妻安了个春闺难耐偷人,后被女帝和男将军齐齐捉奸的戏码,在场听众听得是摩拳擦掌,恨不得揪出那个不检点的发妻浸猪笼去,可怜许依城听得是浑身直冒冷汗,好似自己还真是做出这样的事情一般。

如此篡改自己的话本,许依城觉得简直不能够原谅,定是要去研磨坊讨要上百八十两的费用,用来医治自己头顶绿光闪闪的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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