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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王贵和杨洪帮衬下,杨延嗣在小楼里安顿住下。

小楼内装饰很古朴,雕花门户,拔步床,月形书架,罗汉榻,檀木桌椅。

月形书架上,摆满了诸子经意,兵法谋略;书桌上摆放着笔墨纸砚,一应用品俱全。

杨延嗣有些没想到,杨业祖上三代都是行伍出身,对子嗣文化教育却很重视。

房里地摆设和物品,都是按照文人的需求准备的,丝毫看不出武将家的粗犷,反而有一点书香人家的韵味。

清晨,懒丫头阿七,意外的起了个大早,推开了书桌前窗户通风。

洗漱用的清水干毛巾也准备就绪,摇晃着杨延嗣起了床。

杨延嗣对古人刷牙方式并不反感,反而很喜欢。

嫩柳枝蘸着青盐,柳枝涩味伴着青盐咸味,别有一番趣味。他讨厌后世牙膏弄得一嘴泡末的感觉。

简单洗漱过后,皱着眉头吃了口阿七做的早膳。

“阿七,你做的饭太难吃了。”

“难吃吗?”阿七歪着脑袋眨巴着眼睛,尝了一口自己做的早饭,呸呸吐了。

“确实有些难吃。”

“七郎!七郎!”

正当主仆二人为难吃的早饭头疼的时候,小楼下传来了一阵呼喊声。

推开窗户,见到王贵家大小子,拎着饭盒在小楼下乐呵呵傻笑。

王进拎着饭盒上了小楼,扬了扬手里的饭盒,“俺爹吩咐俺给你送早饭过来。”

杨延嗣接过了王进手里饭盒,打开一看,白馒头、腌菜、鸡蛋羹,东西很简单,营养却很丰盛。

“替我谢过王叔。”

王进傻呵呵一笑,“七郎,别客气。俺爹说了咱们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俺爹知道你来的时候没带伙夫,阿七又不是个会做饭的。所以你和阿七以后的吃食,就由我每天给你们送过来。”

谢过了王进,一直把王进送出了门。

回到屋里,阿七乖巧地坐在饭桌前。

杨延嗣瞄了一眼,暗自摇头一笑。

偷吃都不会,真是一个傻丫头。

一碗白花花的鸡蛋羹,上面多了一个勺子印,证据太明显了。

杨延嗣假装没发现,尝了一下腌菜,味道还不错。

简单吃过了一些,打发阿七收拾了碗筷。杨延嗣一个人坐在书桌前发呆。

他在等,等送新鲜瓜果的宦官到来。

放眼四望,杨延嗣突然注意到,在自家院子西边,也有一座别院,别院里的装饰很奢华,小桥流水,亭台楼阁,金漆绕梁画柱。

别院花园中,摆放着一张梨木书桌,桌上铺着一张宣纸,一位老者提着笔在挥毫泼墨。

宣纸上画艺有些写实的感觉,却用的是水墨画的技巧。感觉画出来不伦不类的。

杨延嗣有些轻微的强迫症,看着老者拙略的技艺,心里感觉很难受,频频皱眉。

“少年,老夫作画,你却频频皱眉。嫌弃老夫画的不好?”

一墙之隔,杨延嗣又在二楼显眼处,别院里老者早注意到了杨延嗣,见杨延嗣盯着自己画作一脸嫌弃,心头升起一丝火气。

隔着院墙,老者声若洪钟一般,传进杨延嗣耳中。

听到老者问话,杨延嗣诚恳点头,“确实不好。而且很拙劣,感觉像是蓬头稚子在作画。”

老者在旁日里,被人恭维惯了,猛然听到逆耳忠言,心里有些接受不了。

“竖子妄言!老夫画技如同蓬头稚子,你的画技,恐怕连蓬头稚子都不如。”

杨延嗣嘴角上扬,坦然笑道:“虽说不如蓬头稚子,但却比你高一筹。我猜你在画人像,想要画逼真一点,却怎么也画不像。竖子不才,却能画出比你高一筹的画作。”

“一教高下!”老者吹胡子瞪眼。

杨延嗣也不做作,下了小楼,搭上了梯子,攀过了墙头。

一跳下墙头,撞上了别院里匆忙赶来伺候老者的仆人。

“大胆狂徒,光天化日之下,翻墙入室,讨打……来人!保护老爷。”

老者皱眉,抬手阻止了老管家表忠心,“瞎嚷嚷什么,人是老夫请过来的。你们都下去吧。”

匆忙跑进来的护卫们,在老者训斥下,退了出去。

忠心的老管家却紧紧跟随在老者身旁。

杨延嗣走到老者身边,在老者喷火的目光下,打量着老者画作,频频摇头。

“老夫请你过来,是要跟你一决高下,而不是看你嫌弃的眼神。”

老者语气不善,忠心的老管家如同恶狗一样盯着杨延嗣,一旦主子发话,他就扑上去咬死这个惹主子生气的家伙。

“出题吧!”

杨延嗣淡然说了一句。

老者在院子里打量了一番,最后把目光投在了老管家身上,伸手一指,“就以他为题。”

“好!”杨延嗣爽快答应,提起毛笔,在宣纸上寥寥勾勒几笔。

老者凑过去一看,一个简笔画版的,憨态可掬的老狗出现在纸上。

老管家也瞧了一眼,双目喷火,“你敢羞辱咱家?”

老管家一生气,声音变的有些尖锐。

杨延嗣凑到老者身前,挑着眉目问道:“瞧瞧,他一生气,跟着画上的样子是不是很像?”

老者仔细打量了一番,还真有些相似。刚要点头,就瞧见了伺候了自己十几年的老仆人一脸幽怨的看着他。

“咳咳……”老者干咳了一声,“小子,阿南跟了我十几年了。老夫不许你羞辱他。”

杨延嗣灿灿一笑,“开个玩笑,不必这么认真。且看我再画。”

杨延嗣再次落笔,片刻过后,简笔画版的老管家就出现在了纸上。

“寥寥几笔,却勾勒出了一个人的神态……”老者盯着宣纸上的画作,眼中闪过一道惊讶。

杨延嗣落下最后一笔,扔下了毛笔,一脸追忆。曾经的他,就是凭借这一手,追到了他的女朋友。

“这种画技虽然简洁,但却能准确的勾勒出一个人的身体胖瘦,容貌特点,甚至一个人的特点。”

老者琢磨着杨延嗣画作,抚摸着白花花的胡须,“看似简单,里面却有些道道。只是,这种画作恐怕难登大雅之堂。”

杨延嗣赞同老者的说法,简笔画虽说简单明了,描绘出的人物和动物很想象,却很难拿出手去送礼或者摆在厅堂上供人观赏。

“不错!所以,还有另一种能登上大雅之堂的画技。”

“是什么?”老者追问。

杨延嗣给了老者一个灿烂微笑。

“我不告诉你!”

“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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