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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若雪年纪虽小,但不缺心眼,她总是安慰俞如眉:“娘您别担心,我自己有主意的。”

欺负了他们一家子那么多年,还想把她当骡子卖?

呸!老毒妇做你的春秋大梦!

当然,作为“淑女”的尤苏若雪是不会把这种话挂在嘴边的,她只是时不时在心里面念叨上几遍而已。

“姑娘来了。”

走到王金桂屋前,管事的周妈打帘请她进去。苏若雪冲周妈点点头,轻迈莲步进了屋内,瞬间一副恭顺温柔的模样。

穿金戴银的王金桂见到她,热络招手:“苏若雪来啦。”

苏若雪微微一笑,道了个万福:“给大娘请安。”王金桂见苏若雪来了,便吩咐摆饭。一碟裹馅蒸酥角儿,一碟茉莉糖糕,两碟风腌小菜,配着熬得浓浓的燕窝粥,摆放在苏若雪跟前。

王金桂的脸笑得褶子都起来了,扑的粉簌簌往下掉,掉进小菜碟子里面。她一副疼爱苏若雪的口气:“快吃,别饿着了。”

又是这些清淡无味的玩意儿。苏若雪一看就没了胃口,抬眼问:“大娘用过了么?一起用罢。”

王金桂道:“这份儿是单独给你备下的,我等你二哥来了再用。快趁热把粥喝了,昨儿我让周妈又买了三斤燕窝,都是上好的血燕,花了一百两银子哩。苏若雪你敞开了吃,管够!”

……暴发户被人瞧不起不是没理由的。

苏若雪暗暗撇嘴,表面却恭顺地道了声“是”,埋头规规矩矩用起饭来。

王金桂趁这时细细打量苏若雪,那眼神赤、裸裸的就像在看市场里的骡马,估算着能卖上什么好价。

瞧这脸蛋这身段、这削肩柳腰这玉手莲脚,还有软绵绵轻细细的娇声,哪一样不让男人神魂颠倒?说得好听是姿色过人,说得难听一点就叫天生尤物,专勾男人的狐媚子转世!王金桂以前是恼自己怎的就伤了身子不能生,没有这么个拿得出手的女儿,现在却高兴幸好苏若雪不是亲生的,否则还怎么把她许给尚书左仆射那老头子当填房?

可不心疼死!

但尤苏若雪不是王金桂身上掉下的血肉,所以毫不肉痛。

苏若雪只当不知道她又在盘算,意兴阑珊地吃着寡淡的燕窝粥,只盼这场煎熬能早点过去。

这时听周妈在外头道:“二少爷。”

门帘一飞,陈九洲垮进来,朝着王金桂躬身作揖:“娘安好?”他不着痕迹地瞟了眼苏若雪,苏若雪放下勺子,拿手绢擦擦嘴角,方才站起来施礼:“二哥。”

尤思仁当时算入赘,所以王金桂生的儿子冠了王姓,陈九洲比苏若雪大一岁,苏若雪上头又有个亲大哥,所以只喊他二哥。

陈九洲把头凑过来一瞧,顿时阴阳怪气:“哟,又是燕窝粥,娘您可真疼妹妹。”

苏若雪不搭腔,只是“感恩戴德”地望着王金桂,一双勾魂眼就差没流出感激的泪水。

王金桂佯怒嗔道:“贫嘴儿!敢情我就只疼苏若雪不疼你了?你们都是娘的乖儿,娘谁都疼。”

王金桂屋里头的大丫鬟绿竹摆上另一份饭食,有烧鹅有蹄髈,还有陈九洲爱吃的盐卤鸭舌头。绿竹摆饭的时候陈九洲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她,接碗拿箸故意碰她的手,绿竹不敢声张,咬牙忍下。

苏若雪站在王金桂背后看得一清二楚,轻轻咳了咳。儿子动作这么明显,王金桂又不是瞎子,见了气不打一处来,正好陈九洲摸上人手背,绿竹吓得一缩手就打碎了金镶碟子,顿时惹来王金桂劈头盖脸的咒骂。

“断手的小蹄子!摆个碗筷都摆不好,糟践老娘白花花的银子养你!”

王金桂掐着绿竹的胳膊就拧,绿竹痛得跪地求饶。

陈九洲赶紧出手拦着:“娘算了,儿看她也不是故意的,您就饶她一回罢。圣人还说孰能无错呢,以后改了就成,绿竹你起来。”

绿竹眼泪都出来了,梨花带雨地求道:“奴婢再也不敢了,下回不会了!太太您饶了奴婢这回……”

陈九洲不求情还好,一求情王金桂更气,揪住绿竹给了两个耳刮子:“呸!明明是个野鸡还想当凤凰!你这哭样儿扮给谁看,合着就是你们这群小浪、货整日好吃懒做不学好,只学怎样勾搭主子!贱蹄子!老娘该把你们一个个都打发出去才是!”

绿竹被打得哀嚎连天,陈九洲越帮越忙,苏若雪冷眼旁观,一大早王金桂屋里就闹得鸡飞狗跳,直到王老爷子过来才消停。

王老爷子快八十了,杵着拐杖使劲往地上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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