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刚刚睡下的景墨染被惊醒,疲惫地揉着惺忪的双眼,太阳穴一阵酸痛,迷迷糊糊的起来开门:“谁呀?”
门外一个中年女佣面无表情的盯着她,态度十分冷淡:“少夫人醒了就好。老太太还等着你去拜见呢。”
是哦,景墨染一下子清醒过来,新婚第二天,是该去拜见赫司珩的家人,景墨染跟着她往前走。
“站住!”景墨染一只脚还没有踏进赫家祠堂的大门,就被一声呵斥制止。
“就在那里,不用进来。”
景墨染一愣,抬头看着祠堂里面,满头白发的老太太身穿旗袍,高高坐在上面,颈脖间盘绕着珍珠项链,手里的拐杖更是一家主母的权杖,不怒自威。
身旁一群老老少少围着她,看到景墨染的一瞬间,所有人的眼睛都齐刷刷地盯着她,眼神或鄙视、或不屑,好像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样。
景墨染有些无语,他们应该是第一次见,为什么要以凶神恶煞的眼神盯着她看?
坐在高位上的赫家老太太将拐杖重重地戳在地上,怒目圆睁:“跪下!”
“我……”景墨染神色微怔,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这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让人跪下?
“啊!”还没有反应过来,小腿被刚才的女佣狠狠踹了一脚,景墨染膝盖重重地磕在地上,生疼不已。
这辈子她还没有给人下跪过,骄傲的心不允许她这么做,景墨染咬着牙,倔强的想要站起来,女佣粗糙的大手死死地按住她的肩膀,不让她乱动,即便使不上力气,景墨染还在挣扎。
这时,赫老太太发话了:“大婚前,你竟然敢逃婚!丢尽我赫家的脸面!你可知罪?”
“人人都会说赫家娶了一个乡野丫头还逃婚了!”赫老太太心想。面子比什么都重要,一定要给她点颜色瞧瞧。
“你们那么瞧不上我这个乡野村姑,还不是照样花那么多钱,让我来给你们家冲喜!”景墨染跪在地上,眸光暗淡了几分,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
“你们瞧不上我,我更不愿意嫁给一个活死人!”这就是豪门世家,眼高于顶,以为自己有了不起吗?
“放肆!”赫老太太恼羞成怒,猛起身大吼:“新蓉,掌嘴!”
“你们敢!”
“啪啪啪——”几个耳光毫不留情的落在景墨染的脸上,新蓉打心眼里瞧不起景墨染,下手自然不会轻。
“啊!”伴随着景墨染的几声尖叫,她故意带着的黑框眼镜被打飞几米远。嘴角溢出鲜血,脸蛋高高肿起,原本就被她故意丑化的脸蛋,加上了巴掌印子之后,更加惨不忍睹。
这算这样,新蓉丝毫没有放过景墨染的意思,一把扯住她的头发,景墨染的头皮被扯得生疼,被迫与新蓉那张丑恶的嘴脸对视,耳畔响起新蓉的冷嘲热讽。
“真是没见过世面,今天我们就算把你打死,也没人敢说不!”
听了之后,景墨染不怒反笑了:“我既然是给赫司珩冲喜的新娘,打死我,你们不怕赫司珩跟我一起下黄泉吗?”
“你!你!你!”一句话差点把赫老太太气得脸色发白,她最听不得这话,指着景墨染的鼻子,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还好旁边有儿女搀扶着:“妈,您没事吧?”
“看来还是我们对你太温柔了!”祠堂里面场面一度混乱,景墨染分不清里面是谁在说话。
“来人,把她给我绑起来!”缓过气来的赫老太太,指着景墨染的鼻子,直接下令。
话音刚落,几个女佣拿着绳子蜂拥而上把景墨染团团围住。瞬间的功夫,景墨染的手脚被牢牢捆住,整个人动弹不得。
跪在地上,景墨染怒目圆睁的瞪着高高在上的赫家人,真想冲过去好好教训教训这群目中无人的家伙。
理智又告诉她这样做会让计划功亏一篑,这点屈辱都受不了,怎么振兴景家,为父报仇?
“上家法!”伴随着赫老太太的低吼,新荣手里拿着软鞭,朝着景墨染走过来,将鞭子重重落在景墨染身边的地上,啪啪作响。
跪在祠堂外面,景墨染紧紧攥着拳头,新荣扬起手里的鞭子,鞭落如雨,所到之处,都是皮开肉绽。
几鞭下去,景墨染额头冒着汗,脸色苍白,咬牙承受着。原本白皙如玉的后背,竟也变得血肉模糊,娇小的身躯终是没有撑住,叫声越发凄惨,却没有人喊停。
景墨染眼前一片云雾,刚才洁白的地板,已经变成了鲜血织就的红毯。
霎时天色大变,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在景墨染身上,赫老太太这才大发慈悲喊了停,新荣收了鞭子,拿出手帕,擦拭着满头大汗。
“下雪了,你就跪在这里,洗刷你肮脏的灵魂!我们走。”说完,赫老太太拄着拐杖离开,跟在她后面的赫家人走到景墨染身边时,都投射出嘲讽的神色。
景墨染有气无力地瘫在地上,身上穿的衣服原本就很单薄,又几乎被鞭子打成碎片,她脸色苍白,嘴唇发紫,蜷缩着小小的身子,手脚被束缚在绳索中。
她真的要命丧于此了吗?好不甘心……
看着灰蒙蒙的天空,景墨染咬牙撑着,意识越来越模糊。
飘坠的白雪覆盖了她身上的鲜红,将罪恶掩盖在茫茫天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