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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仙家的话让众人都大吃一惊,尤其是的张泉河老头,更是吓得魂不附体,儿媳听的此言,眼泪簌簌往下掉,怀中抱着的幼儿听到动静醒来,发出一声啼哭。

一阵阴风刮过,村人们看向这家人家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怜悯。

“是我,是我这个没良心的,每天球也不干,还要惹麻烦祸害自己孙儿!”

张泉河浑身颤抖,抡起干瘪的手不停的给自己巴掌,一旁的张谭急忙制止,看着坐在地上不停怪叫的蔡仙家, 眼中满是悲哀。

“蔡仙家,这话你得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有无解决的办法?”

“我这小儿,到底要被什么东西索命呐!”

面对张谭的质问,蔡仙家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坐起身来,脸上的惊骇表情一扫而空,变回了最初的那诡异笑容。

“山河多灵怪,凡人且不知,你家老头杀的是一个经历几百年动荡时期修行成的死猫虎子,这东西孕育后代极其艰难,要用十几年精血锻胎,好不容易得了一子,让老头一斧子劈死,你说她能不恨吗?”

“欠人还钱,杀人偿命,放到这事儿上是同样的道理,深仇大恨不得报自然不行,我方才在地上啼哭,实则是去那群山之中观气象,你家幼子,在十五岁那年必有祸事,如果不找我的话,恐怕早早就要准备好一口棺材了!”

众人惊骇不已,张谭却知道蔡仙家最后这句话说得颇有门道,显然是已有解决办法,便询问道:

“仙家,依你看,应该怎么解决这事?”

“我有一法,能护你儿子十五岁那年周全,这死猫虎子锻胎已经耗去不少心血,这咒也不是没有漏洞,一旦过了十五岁,日后就万事大吉。”

蔡仙家摇晃着走入毛坯房中,等到出来的时候拿了个通体发黑的石头。

“把这个制成项链,带到十五岁,只要安然无恙,那就没问题了。”

张谭和媳妇急忙道谢,本想伸手去拿,却被蔡仙家给躲开了。

“唉,干这行也要吃饭的。”

蔡仙家的脸上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张谭顿时会了意,将身上几张粮票全都塞到蔡仙家手里,这才拿到了那黑色的石头。

“只要能保住我儿性命……一切都值得!”

……

“破门,别鼓捣你那破石头了,今个你不是要放牛?要是牛没回去你回去了,你又要被你爹拿家传竹条子给揍了!”

小姑娘朝着坐在树墩上的男孩呼喊,语气之中满是恼意。

“唉,唉,知道了知道了!”

张破门将身子支棱起来,将刚刚把玩的石头项链塞到衣服里去。

今年,他十六岁,等到这个假期过去,他就要准备去县里上高中了。

家里人在他十五岁那年把他初中接回来,每天好吃好穿伺候着,一整年都没怎么上学,也正因为如此,他中考的成绩不忍直视,此刻,张破门这个少年的眼中也充满了忧郁。

啊,你可能会说,小小年纪有啥忧郁的呢?

谁还没有个春心萌动的时候,看着那个脸蛋圆乎乎的小姑娘,张破门心中自然忧郁了。

村头张全汉家的闺女,也就是这小姑娘,是他的发小,两人从小玩到大,自然是感情深厚。

上了初中,张破门在同学的带领下第一次看*,这才懂了那男女的事情,回头想来,每次被张茜拉着手去河边玩泥巴的时候总是有些脸红,大抵就是所谓的爱情吧。

无忧无虑的生活总是很短暂,这次中考,张茜考了村里最高的分数,张全汉一高兴大摆宴席,到处吹嘘自己闺女有出息,将来能到大城市里找个好人家,听的张破门自然是心中不是滋味。

少年哪知道父母的良苦用心,只觉得他们仍旧拘泥于以前那些迷信的玩意,在家里呆了一年多,去了学校成绩自然落下,这下好了,没有机会和张茜在同一个学校了,因此现在他苦闷的不行。

所以他打算在这个夏天,将自己那点心事和姑娘说出来,生怕张茜忘了自己。

想到这里,张破门站起身来,牵着脾气颇好的老黄牛朝着张茜走去。

“唉,破门,你知不知道手机啊。”

“不知道。”

“就是那种,上面有很多按键的神奇东西,只要你按那些按键,隔着很远很远就能听到别人的声音!”

“这么神奇?”

张破门一改没精打采的模样,他先前从报纸上看过有关手机的新闻,什么“诺基亚”“摩托罗拉”,还有丑不拉几的大哥大,当初他总觉得是长得奇怪的盒子,没想到还有这功能。

他打定主意,日后要想办法搞个手机,这样就算张茜和自己不在一个地方,也还是能听到她的声音。

到了县城里,或许会有看到这种新鲜玩意的机会吧。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黄牛在后面慢腾腾的走,等到濒临黄昏时,张破门才发现自己走到了平日和张茜常去的小河边。

抬头望去,贾交山巨大的山体遮挡了夕阳,但光芒仍旧洒下,显得河中波光粼粼,张破门看着小姑娘在河边蹲下采卵石,脸上的红晕被霞光遮盖。

“张破门,张破门,这就是最佳的机会了!”

张破门放开了牵牛绳,不理会黄牛突然发出的悠扬哞声,用尽气力和勇气朝着张茜嗷嚎了一嗓子。

“张茜!我!”

他猛地脚滑了一步,霎时间天旋地转。

“卧槽?”

张破门的世界一下变得朦胧,整个脑袋都变得无比昏沉。

他隐约听到张茜的叫声,还有她的脚步声,唯独没有在朦胧的视线里看到她的脸。

张破门睁不开眼睛了,他觉得自己的身躯似乎被什么东西拉拽着,无法上浮,他大概知道,自己掉到河里了。

恍惚之间,他好像看到了一块黑色的石头朝着上方飞去,然后在水中碎裂。

“我要死了?”

张破门想不明白,在他印象中,小河好像没有这么深,但是现在,那模糊的水面仿佛离他无比遥远。

他眼前一黑,了无生息,耳边少女的哭喊回荡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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