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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沁沉默地颌首,他们共同财产不多,但他们都不是在乎这些东西的人,宋熠也只是通过这样减轻自己的愧疚,安沁没说话,隔了很久才说:「离婚的事情你自己去搞定,长辈那里你自己去解释。」她疲倦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然后说,「长辈都说服了,你把离婚协议签好字寄给我,我签完字寄给你,拿到离婚证后你让你的助理放在A市那套房子的客厅就好,我有时间会去拿。J

事情这样的条理清晰,比宋熠在脑中过的任何一-次都简单,他甚至想了他该怎么说服安沁,可她没给他机会。

上面的那些思考仿佛耗尽了她的精力,所以她微微含着笑,疏离又陌生:[宋先

生,时间不早了,你有事就先去忙吧,对了,家里的钥匙不要忘记留下来。」

宋熠站起来。转身刚走了两步,听见身后的安沁唤他:「宋先生--客厅的月饼和礼物不要忘记拿走。」她微微笑,「中秋我就不去了。」出门的时候宋熠回头看向客厅,安沁身体后仰躺在沙发上,双手捂住脸,看起来很单薄的样子,宋熠走出大门的时候,甚至疑心安沁是不是在哭,因为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可他脚步凝滞了一下,还是没有回头。

大概是看错了,他想,毕竟她表现得如此镇定和冷静,不过也是,他们也不是因为相爱才结婚的。

离婚离得宋熠伤筋动骨,圈里共同的好友和安沁八卦,宋熠的母亲勃然大怒,宋熠那段时间脸上都顶着明晃晃的巴掌印,其实老人家给安沁打过一次电话,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他要离就离,你不会拿点手段出来吗?J

「孩子?孩子是宋家的,她赵婧是吗?孩子进宋家的门我认,她配吗?」

未了又软了声音哄:「沁沁,妈妈知道你受了委屈,妈妈给你做主,你一-」:

沁打断了她的话,说:「阿姨,」对面很明显的一哽,安沁继续说,「阿姨,离婚我已经同意了。」

这句阿姨伤了老人家的心,她其实很喜欢安沁,对她也不错,可以说是当亲女儿疼的,所以那边顿了半妖,长叹口气挂了电话。

事情闹得这样大,大概也没过一个月,宋家到底是软化了,宋熠的母亲再生气,也禁不住那样小的孩子立在身前怯生生地叫一句奶奶

离婚协议是宋熠亲自送到安家的,安沁的父母都是体面人,是知名大学的教授,做不出辱骂厮打的事,气急了也不过声音大点,宋熠在两位老人面前跪了一天,安沁的母亲才打电话叫她回来。

宋熠是天之骄子,安沁回来看见他站在自家院子中的银杏树下,这段时间的波折大概令他心神俱疲,不过很快,他就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银杏树叶在枝头簌簌而动,金黄的一层层铺过去,安沁站在他身后唤他,他应声回头,安沁甚至微微笑了-下,说:「不是说寄给我就好?.

宋熠沉默着:「总归是要来向两位老人家道歉的。」说完他看着安沁,漆黑的眸光幽深,说:「也对不起你。」

安沁极快地偏过头,用力眨了一下眼睛,然后伸出手,说:[好了,协议给我

安沁签完字寄给了宋熠的助理,隔了不久,她收到宋熠的短信,说离婚证已经放在A市房子的玄关上,让她如果需要的话可以随时去拿。

她客气地回了一个[知道了,谢谢」。

他们的交际圈子交叠得太多,即使有意避免,有些时候也避无可避,在那个私人宴会上遇见时,两人颔首点头微笑,众人的

熠还礼节性地问了-句:「最近还好吗?」

无或多现地江伙在化分上,不谢谢,很好,你呢?」

「我也是。J

就这样,仿佛他们没有同床共枕三年多一三年五个月零六天。

当然,这三年多的痕迹并不是毫无踪迹可寻,他们离婚的那段时间,安沁就感觉身体不太舒服,离婚后,她经历了很长时间的失眠、无食欲和呕吐的症状,她以为这是太疲倦和失眠导致的肠胃不适,症状持续半月有余之后,她去了一次医拿着化验单之后她在医院楼下花园的长椅上坐了一整个下午,暮夏的阳光还很炙热,她完全暴露在阳光下,可还是觉得冷,她双臂紧紧环着自己,这可真是够狗血的,她在心底嗤笑,面上却控制不住地露出一抹苍凉的笑意来。

次,他大概是找遍了他知道的地方,安沁穿着拖鞋拎着海鲜饭回去的时候,楼下看见宋熠的车,他倚在车门上,正抽着烟,脚下丢着三四根烟头。

安沁恍然,她去的医院是宋家投资的,大股东,她结婚后在这个医院有定时的体检,去医院的时候她完全没有想到这茬,所以宋熠这么快知道消息也很正常。

的母亲造成他性格上的隐忍压制,他非常的有自制力,烟极少抽,现在这么短时间抽了这么多根,安沁几乎可以感受到他的焦躁,以一种情绪实体化的形式迎面向她扇过来

所以她不自觉地停住了脚步,宋熠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极快地掐灭烟头,抬手挥了挥空中的烟味,然后看着安沁,两个人沉默地对峙。

过了很久,安沁听见他问,语气艰难:[这个孩子,你打算怎么办?」

包容、体贴、稳重,记得每个纪念日和她的生日,记得她的喜好和口味,除了不爱她,这人简直就是二十四孝模范丈夫。

现在他站在她面前,语气艰难地一个字一个字地问:「你不会想留下这个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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