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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都不知道这句话是跟裴长生说,还是跟大黑狗或是那只大活鸡说,也有可能只是安慰一下自己。

半夜的冷风吹过的大红长裙的下摆,我冷得打了个寒颤,脚下却一步步坚定的朝着乱葬岗走去。

我不信鬼神,更不信命,虽然说最近遭遇的事情让我不得不相信命运不公,但我依旧想证实我张依依是不相信这些牛鬼蛇神的。

一踏入乱葬岗的地界,我一脚踩倒几乎到我腰间的杂草,就感觉左手一重,那只原本生龙活虎的大黑狗竟然呜的一声,尾巴唰的一声就夹到了起来,后腿大力蹬着的想朝后退去。

我本能的用力去扯绳子想拉住大黑狗,跟着就感觉手上一痛,那只大活鸡竟然扑腾着翅膀不要命的飞了起来,被绑着的那一双爪子用力的挠着我的手背。

这一下子鸡飞狗跳,夹着裴长生手里那不得停的拨浪鼓声,以及冷风吹过乱葬岗那半人高的野草发出的呼呼声,着实把我吓了一跳。

强忍着手被鸡爪子抓伤的痛意,我忙将原本握在右手的招魂铃用嘴咬住,死命的扯着大黑狗的栓狗绳,用力拉着它朝前走了几步。

大黑狗似乎十分绝望的呜呜了几声,跟着我竟然闻到一股子浓浓的尿骚味,就着额头上的夜光灯朝下一看,它竟然夹着尾巴吓尿了。

地上的野草**一大片,可大黑狗的额头上也**一小滩,我细看之下才发现那是我被鸡抓伤流出来的血。

这种狗被吓得失禁的梗我在灵异小说里见多了,虽说一个劲的安慰自己这是因为这地方太冷或是其他原因,可心里还是冷冷的有点打鼓。

听着裴长生手里摇着的拨浪鼓声,我闭着眼沉吸了一口气,咬紧嘴里的招魂铃几乎用拖的把那大黑狗就拖着朝前走去。

一脚脚踩到野草上,发出咔咔的响声,我也不去管踩着的是什么,一边走一边将右手的活鸡放到左手,然后用好不容易得空的右手把嘴里的招魂铃拿出来,回头瞄了一眼十分好奇打量着这四周的裴长生。

我在心里默默记了一下他的生辰八字,正想着数步灵长开始招魂,左手握着的大公鸡猛的尖叫一声,不要命的扑腾着翅膀到处乱飞。

要顾及手里的大黑狗,我左右手立马被抓伤。我慌乱之中只想捉住那只鸡,左手拖着大黑狗不敢乱动,只得右手急急的去摁住它。

刚一扑手,我就听到什么叮叮的响了几声,跟着原本夹着尾巴只知道低头呜呜叫的大黑狗猛的窜了起来,不要命的汪汪大叫。

我鸡都没抓稳就被大黑狗拖着朝前一个踉跄,还没来得急收栓狗绳,就见扑出去的大黑狗呜的低吼一声,原本壮得跟条小牛犊子一样的身子立马倒在地上,四肢抽了抽就再也不动了。

这下子我完全就懵掉了,抬脚还想去看,突然感觉哪里不对,低头一看,手里抓着的那只大活鸡竟然已经死了,张着的嘴里鲜红的鸡血如流水一般流到了野草下面。

原本鸡飞狗跳的情况立马变得有点诡异,四周一片死静,我握了握有点痛的右手,在想是把鸡扔了呢,还是去拖那可能装死的大黑狗。

这一握我猛的就是一惊,原本握在右手的招魂铃竟然不见了。

“咚!咚!咚!”

这一惊还没过去,就听到声后一阵咚咚响,我忙回头一看,却差点被吓得尖叫起来。

原本只是好奇张望的裴长生旁边这会竟然脸上带着冷笑,一手摇着拨浪鼓,一手握着那只不知道被我掉哪里去的招魂铃,正冷冷的看着我。

连夜风都似乎停止了,我静静地看着裴长生,心跟着他摇动的拨浪鼓一块跳动着。

一声又一声的拨浪鼓夹着从杂草上呼啸而过的夜风让人心生寒意,我几乎都能听到我的心跳声与那拨浪鼓的声音重叠,胸口一阵阵的气闷,我不自觉的捂着胸口,感觉有点喘不过气来,喉咙也咔得死死的。

裴长生依旧是那个裴长生,只他脸上的表情嘴角的冷笑突然变得挺拔的身姿都不是我认知里的那个裴长生。

我抓着大红喜服的手越发的紧,指甲几乎都抠进衣服里面去了,可看着裴长生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裴长生原本带着冷笑的嘴角突然轻轻的朝上一勾,那一笑似乎带着无尽的悲凉和无限的讽意,原本挺拔的身姿瞬间就散发出一阵彻底的绝然。

这种悲凉的样子,让我原本紧绷的胸口跟着生生的生疼,似乎很想伸手去抱住这个好像全世界都抛他而去的人。

而我刚一这样想,脚竟然真的不停使唤的朝着他走去,紧捂着胸口的手慢慢的朝上抬起,轻轻的抚上了裴长生那有如雕刻般的五官。

他的脸似乎在夜风的吹啸之下有点凉,却让我精神一震,手猛的就想往回缩,可跟着就听到一阵清脆的铃声,裴长生的眼角就轻轻的朝下一瞥,只见那只大活鸡一动不动的躺在他的脚下。

铃声依旧,那拨浪鼓和夜风似乎都停了下来,我脑子里清醒的知道我应该快点逃走,但双眼却只是死死盯着裴长生那带着悲凉的双眼,四目相对怎么也挪不开。

心底里的惧意越发的加重,如同被胶住的双眼和定住的身子让我脑子开始嗡嗡的生痛。

我的理智告诉我应该开口问他是不是裴长生,但心底却依旧对这种招魂的事情不大相信,心底脑海那个叫我快跑的声音让我头痛之外,竟然半点其他的感觉也没有。

与裴长生四目相对我身体越发的凉,脑子里那个叫嚣的声音更大了,可脚却怎么也移不开,我清晰的知道这样下去我肯定会失血而亡,猛的趁着一阵清醒用力咬了下舌尖,大力的想去抽手。

可跟着就听到铃声加大,原本的一点清醒立马化成了虚有,我只记得裴长生那黑如地狱般的眼底一抹深深的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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