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庚思虽是疑问,可语气却是十分笃定。
 江逾白闻声,几欲将手中的传声器捏碎。
 他起身眸子猩红冲进审讯室内,提着徐庚思的衣领:“徐庚思,你以为你还可以逍遥法外几时?”
 “聪用生命换来的证据,我一定不会姑息你所有犯下的所有罪恶!”
 徐庚思面色阴鸷,轻嗤:“威胁我可没有用。”
 “你们以为用一条破视频就能拿我怎样?”
 转瞬,他像是想到什么一样,挑衅地看了江逾白一眼。
 “听说江医生是她的未婚夫?”
 “亲眼看着自己最爱的人对身边其他亲人下手,很心痛吧?”
 转而他又说:“她能力不错。”
 “哪怕是挑断了右手的筋脉,你们也拿她没什么办法,而且对你们也下得去狠手。”
 “桀桀——”
 “不过可惜,从她进组织那刻起,我就没有信过她,现在不过是叛徒应有的代价。”
 一字一句似乎要将江逾白吞噬。
 他一瞬手上的青筋暴起,一拳直接呼在了徐庚思脸上。
 此刻罪魁祸首就在他面前,叫他怎么冷静。
 “逾白!”
 喻裕城出声将他拦住,他将徐庚思一把推开,眼眸中划过一丝暴戾。
 徐庚思几个踉跄跌坐在铁椅上,因撞击咳嗽几声,可眼睛中却依稀划过狠毒:“江医生,我期待你们能逮捕我的那天。”
 江逾白按下手中跳动地青筋。
 他心中有个声音提醒着自己,再等等,再等等……3
 不知过了多久,审讯室外传来一个声音。
 证据不不充足,他们不得不将他释放。
 喻裕城和江逾白神色不明地对视一眼,半晌未动。
 徐庚思正似毒蛇般盯着他们,江逾白直勾地对上他的视线。
 江逾白语气中充满肃杀:“下次你不会再这么幸运了。”
 徐庚思不怒反笑地看着江逾白:“这记拳头我先收下了,江医生可要好好等到我还回去的时候啊。”
 江逾白望向桌上的笔录单,神色紧绷。
 他们出审讯室时天色已晚。
 而在离开警局时,江逾白手机上震动。
 来信息的号码不明,只是微微弹出‘核验’两个字。
 而后传出的照片却让江逾白脸色瞬间阴沉。
 他依次滑动屏幕上的照片。
 照片的拍摄角度很隐秘,但是却依旧可以看清楚里面的内容。
 周围干燥,而上面的人手臂两侧呈现红色勒痕,并且未经水而浮肿……
 而一旁还印有一道红色三角星芒眼。
 江逾白紧紧握住手机,眸色逐渐与低垂的夜空融合。
 次日,黎明初生,葬礼上阵阵哀鸣。
 江逾白站在人群之后。
 而正对面的是,陈母手捧遗像,走在最前面。
 陈母早就褪去原先夸张的雍容,一身素白,神情哀痛。
 知宾主持着这场最高仪式的葬礼。
 “陈聪,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依旧坚定信仰维护公秩,不负使命……我们应当永远铭记于心。”
 悼念词念诵完毕,众人纷纷上前献花。
 来的人却已无几人熟悉,老的一辈大都已逝,而新一辈的人却也在他身边轮番变化。
 江逾白看着墓碑上的照片。
 照片和那日他父母的葬礼一样,上面的人始终微笑着。
 而这抹微笑,却让他胸口生疼,他的眼眶几乎一瞬间红了。
 好似前一秒还鲜活的人,后一秒却离他远去。
 他甚至有一瞬恍惚,照片中的人还活在某个他不知道的地方。
 江逾白抬手看着自己的手。
 可是,那天是他亲手解剖……
 喻裕城伸手搭在江逾白肩上,神色担忧,却只能堪堪地道出一句‘节哀’。
 江逾白抱着胎菊的手倏地紧握,微微点头,指尖僵硬。
 直到葬礼结束,众人散去。
 隐约间陈母看见了他,向他走去。
 她江逾白到来,一瞬叹息:“我没有想到会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聪从小到大就是个好孩子,可是我们都没相信她……”
 她声音染上战栗的哭腔,望着照片那头:“去给聪献束花吧。”
 闻声,江逾白的情绪点点溃堤。
 他走到碑前手指却忍不住轻抚上墓碑上的照片。
 熹微的阳光照耀在上面,也给冰冷的照片染上一丝暖意。
 他却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陈聪,我欠你的,下辈子一定要来找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