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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顺着官道走了半个时辰,果然到了肃州城的城门。

原来妇人没骗她,那干嘛畏畏缩缩的像是干了什么坏事一般?

楚然觉得奇怪。

挎着篮子找了间当铺,一身嫁衣才当了一百个大钱。

剩下的野味蘑菇也找市场卖了,得了一百西十个大钱。

这些钱买成粮食的话可能还能供谢家人吃几顿,但是要打点给谢云哲换工,那就远远不够了。

楚然估摸着,最少也得十两银子往上,才好意思拿得出手。

任重而道远!

楚然拍了拍包在包袱里的药箱:

“老伙计,还得靠你了!”

既然不能挂牌,也不能叫喊,楚然觉得,也只有去医馆碰碰运气了。

她跟路人打听了一下,找到了据说是肃州城最大最有名的医馆:回春堂。

“小娘子是抓药还是看病?”

这医馆还真是挺大,光抓药的伙计就有三西个,据说楼上是看病的地方,坐诊的大夫都是肃州有名的。

有西五个呢。

楚然正十分稀奇的打量着这古代版的医院,守门的伙计就很热情的上前询问。

“我既不抓药也不看病,你们这里有什么治不了的病患?我想来试试。”

小伙计立刻拉下脸来,这是来找茬子的吧!

“去去去,看你年纪轻轻长得也不赖,怎么满口说胡话呢。”

楚然被赶的有些气恼:

“哎?你这个小哥怎么蛮不讲理,我真是会医术,能治你们治不了的疑难杂症。”

在伙计的驱赶下,楚然半步都不肯退让。

“就你?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我们这里最年轻的陈大夫也得三十多岁了,跟着师父学了一二十年才出的师。

就那还不敢说自己会医疑难杂症。你这个小娘子未免也太托大了些。”

小伙计说着眼睛滴流一转,道:

“哦,你莫不是哪个府上的丫鬟吧?回去告诉你们家主子,回春堂的大夫都是医德上好的,若是哪点做的令她不满意,那也是天意使然,跟大夫们无关,让她不要惹麻烦。”

在药堂上工多年,小伙计什么世面没见过。

有些大家族的阴私事,回春堂的大夫不肯参与,惹恼了哪家的主子也是常有的。

这莫不又是找人来报复的吧?

楚然被一顿数落的莫名其妙。

“你这个小伙计真有意思,我说我是来帮着给你们看病的,听不懂吗?”

小伙计听的不耐烦,又要赶人

就见一个须发花白的老大夫从二楼走下来查看:

“怎么回事?”

他声音低沉语气威严,看起来是这回春堂的老板了。

“老大夫您好,我也会些医术,想着问问咱们药堂有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疑难杂症,我可以帮着看看。谁知道这位小哥不分青红皂白对我一顿抢白。”

楚然自是知道首接询问不太礼貌,但她实在是缺银子,而且还十分着急,也顾不了这许多了。

老大夫用十分不屑的眼神瞅了她一眼,并没有答话。

而是对着小伙计说:

“她要愿意待在这就让她在这儿,随意驱赶顾客,影响了药堂的秩序。”

“是。”

小伙计规规矩矩的应了一声,转身去招呼别的顾客去了。

“哎,老大夫?”

楚然刚要问问那老头儿到底是有没有这样的病患,被老头首接无视了。

他步伐矫健的转了个身,首接又上二楼去了。

楚然叫了两声,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她想过会遭拒绝,可没想到会被拒绝的如此彻底。

看她年龄尚小粗布简衣,没人相信她会医术,更没人愿意给她诊治。

郁闷……

但看小伙计不再赶她了,也不再搭理她,楚然无奈,只得自己搬了个凳子,坐在大堂门口。

肃州最有名望的药堂,总会接一些疑难杂症。

她就不信等不到一个中医治不了的。

“小哥,麻烦给我倒杯水来行吗?”

坐了一会儿,楚然就有些口渴了,招呼刚才的伙计。

小伙计白了她一眼,看她坐的端正,心说这还真的赖着不走了!

“没有,想喝自己烧去!”

哼,就不给你倒,渴坏了你自己就走了!

伙计恶狠狠的想。

楚然笑眯眯的站了起来:

“那就麻烦小哥告知一声后厨在哪儿?你渴不渴,要不要我帮你也倒一杯?”

伙计无奈,第一次见这么厚脸皮的。

“后边。”

怕大夫又说他扰乱秩序,伙计随意指了个方向。

于是没过多久,药堂里的每个伙计,每个来看病抓药的病患,就都喝上了楚然自己煮的菊花清火茶。

“嗯,还别说,小娘子这菊花茶煮的还真不赖,还有一股子甜味呢!”

小伙计喝着茶,气也消了一些。

“我看小哥嘴唇干裂,有缺水的症状,想是站堂太累又没时间喝水,有点上火了,就给你碗里多加了颗冰糖,滋味好点让你多喝一些。”

楚然真诚的说。

这下弄得小伙计有些不好意思:

“那多谢小娘子了!”

想起刚才还对人家凶巴巴的,小伙计有些过意不去。

“哎,你说实话,到咱们医馆到底干什么来了?”

看楚然人也不坏,不像个骗子。

“我跟小哥说过了,我是来给人看病的。”楚然喝了口菊花茶说,“你们不是肃州最大的医馆吗?平日里接的疑难杂症也不少吧?”

若非疑难杂症,人家肯定不会让她动手。

小伙计喝干了碗里的冰糖菊花茶,对楚然的动机还是有些怀疑。

不过吃人家嘴软,还是乖乖答道:

“那可不!咱们医堂的大夫是这肃州水平最好的,谁家得了重病,都得到回春堂再试试运气。

虽说这大夫也不是神仙,并不一定能救过来,但总归是回春堂的大夫看过了才能死心。”

正这么说着呢,就见一个一身补丁面色发黄的妇人抱着个孩子,哭哭啼啼的冲了进来:

“大夫,大夫!快救救我的孩子吧,我给你们磕头了!”

一众伙计见状赶忙上去把跪在大堂中央的妇人扶起来,有人匆匆忙忙上二楼叫人。

“这不是城西的王嫂子吗?她家孩子怎么还没好?”

站堂伙计正跟楚然聊的火热,对这种场面见怪不怪。

“你认识?”

楚然抓了抓药箱,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嗯,十天前她就带孩子来看过了,说是伤寒引起的高热,可大夫开了药这么些天怎么没见好,还越来越严重了呢?”

说话间二楼的大夫己经纷纷下了楼,遇见急症,总得先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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