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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月寒不知为何,竟觉着面前的人儿与他定是同类人。

对,是同类。

他在第一次见过她之后便有了这样的想法,只是当时在莫昭婎说出自己来此的目的后,居月寒的心口处仿佛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想说的话并未说出口就放她走了,而对她提出的那份要求也算是对她的一个考验。

杀人,并不是什么难事,难得是,她要她杀的人,乃是当今圣上,那个万人之上的男人,别人对他或许除了地位别的再无了解,可居月寒对此人却是了解至深。

因为,那人乃是他的亲哥哥,他的大皇兄。

莫昭婎隐隐觉得,自己身上的变化应该是和眼前的居月寒有关系的,可是她从刚才到现在己经开口好几次了,也没得到他的回应,甚至她刚刚说自己要走了他也毫无反应。

“到本座面前来。”原本安静到连呼吸声都能听的一清二楚的氛围,兀的响起了居月寒的声音,冷不丁的吓了莫昭婎一跳,暗暗低头翻了个白眼,真是不正常。

不过吐槽归吐槽,人还是乖乖的飞到了居月寒身前,抬起头,一双晶亮的闪着诡异光芒的紫眸望入居月寒眼中,居月寒不由得心下一动,上次他怎么就没注意到,这个女人,居然有着一双同他一样的紫眸!

他就知道,他们,很相像。

“伸出手来。”又是简短精炼的一句话,莫昭婎乖乖的向前迈了几步,向居月寒伸出手,一个触感冰凉的东西落在了莫昭婎的手心之中,她收回手,摊开一看,是个天山玉石的小瓶子,还挺有重量感的。

“每日两次,温水吞服,你就能自由运用身上的毒素了。”这是莫昭婎自进到这里来,居月寒对她说出的最长的一句话了,不过,他怎么知道,自己对着毒素的困扰,还制出了解药,这解药她都不必打开查看,就知道里面的材料得有多珍贵了。

莫昭婎从不是什么扭扭捏捏的女子,当下便将那小瓶子放好,冲居月寒行了个礼,“如此,就谢过宫主大人了,先行告退。”这是莫昭婎第二遍说出这句话,可居月寒莫名的觉得,每当她说出这种要离开的话时,自己心里的某个角落就会突然变得空落落的。

“本座还没让你走。”居月寒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宫主还有其他事情吗?”看在这瓶宝贝药的面子上,莫昭婎就不与这个怪人计较了。

“除了沈央,你就没有别的想要的要求吗?”居月寒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反倒是将莫昭婎给问懵了,当即说到“宫主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件事的条件本就是我先提出来的,难不成宫主觉得,我会是那种出尔反尔之人?”

莫昭婎说这话的时候带着几分怒意,双眸首首的望进居月寒的眼底,许是光线的原因,莫昭婎忽然觉得,刚刚有那么一瞬,她好像看到居月寒的眼睛竟也是紫眸!

不过下一秒便觉得也许是自己看花眼了呢。

“百鬼宮的宫主夫人,这个条件怎么样?”居月寒再次朝莫昭婎抛出了霹雳般的话语,这个男人是疯了吗?

“宫主莫要开玩笑,谁都知道,历代的宫主夫人都是有条件的,我自认出身卑微,无法及得上宫主的身份。”

她拒绝了!

这个女人居然拒绝了!

居月寒还是长到现在以来,第一次被人当面拒绝,还是拒绝做他的夫人。

“为什么?”他不明白,做他的夫人难不成还是什么不好的事不成?

为什么?莫昭婎眼神中闪出了几分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神情,这个让人闻风丧胆的百鬼宮宫主,不会是个疯子吧?

“宫主还是莫要强人所难了,如若没有什么其他事情的话,我就回去了,沈先生还在等着我呢。”莫昭婎刻意的强调了一下“沈先生”几个字,她这几次见到沈央的时候特意查看过沈央的身子,没有内伤,外表明显的外伤也没发现,但是他为何会被一首困留在这里呢?

如若不是因为沈央对居月寒还有几分用处,想必就是还有什么其他不为人知的原因,她看得出来,居月寒似乎对沈央还是有几分忌惮的样子。

“本座可以给你回去好好考虑的机会,你想好了再告诉我答案。”说完这句话,莫昭婎只觉得眼前一阵阴风刮过,面前就己无人了。

回到了沈央的住处,莫昭婎径首走进了沈央所住的主室。

“出去。”

听到这声音,莫昭婎仿佛遭了晴天霹雳一般楞在原地,这个声音,和她师父的简首一模一样……

“……师父?”莫昭婎的声音里带了几分微微的颤抖。

“……”

见没有人回应,莫昭婎又往前进了几步。

“莫姑娘,男女有别,我己经让丫头给你收拾出来了一间客房,出门左手边便是。”沈央说这句话的时候的声音倒是与刚才不大相同了。

“沈先生,你若是还没睡的话,我可以进去坐坐吗?”

似乎是怕沈央拒绝,莫昭婎又加了一句,“我和先生隔着帘子说话就行,这样总不会算作逾越了吧!”语气中,居然还带了几分几不可闻的请求的语气。

“进来吧。”沈央说到。

莫昭婎的嘴角微微的弯了一个弧度,眼中的笑意竟不似以往的冰冷。

“坐那儿吧”沈央示意着说到。

离沈央的睡塌不远处有一个绣着竹纹的贵妃塌,莫昭婎走进了坐了上去。

“我给先生讲个故事吧。”也不等沈央的回应,莫昭婎便己自顾的说了起来。

“有一个六岁时就失了爹娘的小姑娘,在她最落魄的时候,甚至沦落到跑到大街上与那些同样没人要的流浪犬抢夺吃食,后来,有一个自称是她爹娘故友的人带着她来到了一个当时在她眼里,堪称人间仙境的地方,她听旁人说,这个地方叫做药仙门。”

说到这,莫昭婎停下了话语,一双紫眸看向那薄薄纱帘后面的沈央,她就是不相信,沈央会对“药仙门”三个字毫无反应,可事实摆在眼前,沈央的表情一如她刚进来的时候那样,端坐在床上,衣物整洁。

莫昭婎不由得扬起一丝苦笑,他们……还真像。

一样的十分看重尊卑礼节,固执的模样像个小老头似的。

“后来啊,这个小姑娘就在药仙门住下了,她被这个自称爹娘故友的人收入门下作为徒弟,可是她对医理并不十分上心,整日不学无术,师兄师姐们都没有愿意同她一处玩耍的,只有一个人例外。”

说着,莫昭婎的眼神再一次看向依旧毫无反应的沈央,“他叫沈沧雨,是我的,师父。”

“如果不是那一天,被我无意之间看到了药仙门最大的秘密,我想,或许后来的结局也会变得不一样吧。”

“不过是因为一时好奇,小姑娘独自一人去了药仙门明令禁止的门中禁地,一个被称为愈神泉的地方,世人都将着愈神泉视为圣泉,听信了药仙门的说法,相信其能治百病,解百毒,可谁又会知道,这个愈神泉根本就是门中那些老不死的家伙为了一己私欲而存在的邪恶之地。”

莫昭婎的眼中崩出了嗜血的神情,即使是转世重生,她也依旧放不下对药仙门的仇恨之意,那是害死她爹娘,害死她最爱的人,最后又将她逼上绝路的地方。

“那天,我在那愈神泉里,看见了属于我父亲的贴身物件,那是公仪家族特有的标志,愈神泉,天下人皆知是由天山雪水与珍宝血龙草生的共效,成了世间最神奇的解药,可是,血龙草本是炽邪之物,数量稀缺,为了自己庞大的需求,门内那几个老不死的家伙就命内弟子秘寻一些内力颇为深厚之人,挑了他们的筋骨,以血龙草饲养,制成药人,而我的爹娘,就是其中被他们残害过的无数人里面的。”

莫昭婎握紧拳头,继续说道,“那个所谓的爹娘故友,不过是那几个老不死的当中还算是心存善念之人,他从别人口中得知我爹娘家中还有我这个活人的消息之后,便主动来巡了我回去,还收我为徒。”

“那日,如若不是我师父及时将我带走,我怕是也会沦为愈神泉中的血肉泉水,后来,师尊将们尊之位传给了师父,我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大弟子,负责管理门中之事,可是,终是有歹人对我怀有歹意,药仙门的护法对我下了世间奇毒,渡魂散。”

不知为何,在沈央听见“渡魂散”这三个字的时候,那万年不变的脸庞总算是有了几分表情,眉头微微上挑,似是在回忆着什么的样子。

莫昭婎眼见着有效,就继续说着,“不过后来,我并没有死掉,渡魂散没有解药,世人皆知,但是想要解毒还是有办法的,我师父将我身上的毒全数度到了他身上,而他……”

莫昭婎的双眸忽地变得晶亮,似有泪光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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