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灼脖子冰凉,浑身一麻,顿时失去知觉。
不能动弹,不能说话,也没有痛感,就好像打了全身麻醉。鲜血快速流逝。帝释闭上了眼,感受着自己黑色鳞片下的伤口,被温暖包裹,慢慢渗透,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这久违的舒适感。不知道过了多久,叶灼觉得自己虚弱的快噶了。帝释卷着的她的尾巴,才堪堪一松。叶灼软趴趴的倒在了榻上,眼眸睁着,瞳色暗淡。她心里面恨不得将自己骂个千千万万遍。叶灼啊,叶灼。你看你刚才得意的,怎么就忘了“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句话呢?我就说一个大魔头怎么会好心的救我,还收我为徒,还帮我提升修为。感情是为了养肥了吃啊!┭┮﹏┭┮!救命~说好的穿越的机缘呢?说好的主角光环呢?怎么没有了……呜呜呜……我还不想死啊。她唇瓣颤抖着,肉乎白嫩的小脸上满是惊恐,宛若一只被捆绑着的柔弱小白兔。而大灰狼帝释,却没有想象中那般,首接吃了她。而是手指一勾,床榻上的锦被,便盖在她身上。“怕什么?我又不会首接吃了你。”“那,那你刚才在干吗?你不是在吸我的血么?”叶灼发现自己可以说话了。“你的血可以帮我疗伤,在我的伤全部好之前,任何人都不能让你死。”“你的命,是我的。”帝释魄色的眼眸里,透着笃定。像是在宣告。叶灼的小脑袋瓜子快速转动。貔貅是上古瑞兽,其血可辟邪,化祟气为瑞气,可愈一切浊气所伤。从她来到这里开始,大魔头从未下榻。原来他不是为了装逼不下塌,而是……有伤,下不了?“难道师尊是被仙门用了什么卑劣手段给伤了,然后又被结界给困在了这里?”叶灼脱口而出。帝释的眼眸骤冷。周围的空气,也跟着骤冷。“就凭他们也配。”叶灼一抖。这是她猜对了,戳到了大魔头的痛处?扫他面子了?也对,堂堂魔尊大人,被仙门困在这崖底魔窟,还被打的下不了床,实在是太丢人了。叶灼连忙求饶。“师尊,我错了,什么都猜,只会害了我。我不猜了,只要你留我一命,我一定每天多吃点,把自己养的白白胖胖的,为你疗伤。”人生在世,为了活命,怂点就怂点吧。而且,还是在自家师尊面前,不丢人的。帝释看着叶灼怂巴巴的样子,怒火一扫而空。不错,还算是有眼力见,比那六个让人舒心。就凭仙门,也配伤他?呵,就算他如今的模样,仙门百家任谁来他面前,他照样拍成粉末。帝释收敛眼神,冷冽霸气,高高在上。“睡一觉,你的血气就会自动恢复。明天,还有六个不知死活的,要挑战你。”“啊?”“六个不知死活的?难道是师尊的另外六个弟子?”“嗯。”“……”叶灼拧巴着秀眉。原以为穿越过来,在仙门过的悲催,来魔族可以混成团宠,结果呢?又要被吸血,又要被挑战,还是不好混啊~~~叶灼的身体渐渐开始有力气了。她扭头,弱弱的问道。“那什么师尊,我有没有自己的床啊,我就这么睡在您的塌上,于理不合吧?”“我们魔族,没有你们人族那么多讲究。而且,你的气息,也可以助我恢复,虽然效果没有你的血好。”说到这里,帝释有些贪婪的看向叶灼的脖颈。叶灼忙缩了缩脖子。“那还是就睡在这里吧。”小命要紧,再没有成为绝对的强者之前,怂点好保命。叶灼脑海里回想起刚刚穿越过来那剥皮抽骨的场景。这身子的原主娘亲为了换自己儿子的前途,将她交给了天一宗宗主夫人,任由处置。天一宗宗主夫人盛碧兰,令人按住她的身体,跪在忘却崖前,活生生的抽出了她这身体的灵骨,剥去了她的皮。只是因为,她这身体的主人,和太子长锦的名字一起出现在了姻缘石上。盛碧兰要用她的皮和骨,让巫师下蛊,将她的太子妃命格,降在她女儿颜若晴的身上。可笑的是,颜若晴当时还假惺惺的缩在盛碧兰的怀里说,“娘亲,她看起来好痛。”虽然死的是原主,但痛她可也受了!真是,一想到那痛感,她就遏制不住想要杀回仙门的冲动。她叶灼在现代好歹也是国际雇佣兵,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杀人就从来没手软过,来这异世界,居然就要受这种气。想到这里。叶灼的眉心骤然腾起一股黑气。躺在一侧的帝释,感受到她气息不稳。“刚修到化神,根基不稳,就敢妄动杀念,你还真是不怕死。”叶灼一怔。可恶,这个大魔头,是会读心声么?怎么连我想杀人,都知道?她连忙将脑海里的杂念全部清空。她怕死!她可太怕死了!她在现代的时候就励志要活到150岁,玩遍大江南北,吃遍大江南北。结果还没活够就噶了,这穿越到修真世界,她可得好好惜命,活个1500岁不过分吧?帝释唇瓣微勾。呵,才八岁,就想杀人。还真就是个魔族小恶煞。……天色渐亮。阳光从叶灼昨天砸出来的洞射进来,洒在她的脸上,暖暖的。她叶灼慢悠悠睁开眼,伸了个懒腰。唔,好舒服。她坐起身,眯蒙着眼睛朝着西周看了一眼,瞬间清醒。一条巨大的尾巴,鳞片闪着微光,将她缠绕在中间,盘了一圈。她睡着的时候,脑袋应该枕在了尾巴尖上,软乎乎的。帝释没有睁眼,不知道是在睡,还是在闭目养神。墨色的长发没有束冠,披散着,顺着他的侧脸流淌下来,顺滑的就好像一片绸缎。昨天醒过来,叶灼压根不敢仔细看他。现在仔细看,她才发现他看起来真的好苍白,脸上没有什么血色,明明修为看上去深不可测,但魂力很弱。目光穿过发丝,他的脖颈处,隐隐约约透出一些伤痕,就好像是被雷电烧灼而成的,一路向下蜿蜒。但看的不是很真切。叶灼伸着脖颈,凑上前,透过发丝缝隙,看向那些伤口。伤口呈现龟裂状,里面电光闪烁,“滋啦啦”的炙烤着他的血肉。得多疼啊~怕是比她剥皮抽骨好不到哪里去。只是,她疼了一天就被治好了。而他的伤口,是反反复复的被这些细小的闪电炙烤,反反复复的疼啊。叶灼看的眼眸微拧,一时忘了,自己和大魔头的距离,呼吸喷洒在伤口裂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