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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京城，姜如意就进了沈确的马车。

躺在皇帝怀中，她好似后知后觉：

「罚了姜行止，会不会惹来朝臣的非议？」

「若是妹妹因此怨恨上我们，可怎么办？」

沈确安抚地吻了吻她的额头：

「姜且那么爱朕，不会的。
」

进祁县之前，京城一只飞鸽落在苏全手中。

他看了两眼消息，吓得几乎瘫在地上。

我看见信上写的是我的死讯。

可姜如意一个眼神，就让苏全把嘴边的话吞回了肚子里。

祁县知府在城门口恭迎皇帝圣驾：

「臣陆绍，见过皇上娘娘。
」

他身后一堆不知情的百姓跟他一起跪下，高呼陛下万代，娘娘千岁。

姜如意抬着下巴，跟在沈确身后，满眼都是取我而代之的畅快。

好不容易走进市井，沈确不抓紧时间考察祁县的民情和赋税。

反倒和姜如意像寻常夫妻一般在街上闲逛起来。

知府陆绍一路恭敬的跟着。

整个大街都因为皇帝这样的举动而草木皆兵。

姜如意沾沾自喜，一会说这家的糕点不合口味，一会说那家的衣衫工艺粗烂。

沈确只是笑着纵容，让知府把最好的东西，都拿给姜如意。

我想他可能是疯了。

连幼时，京都学堂夫子教过的，亲民爱民，全都忘光了。

正午的日头很足，晒得我慢慢进入了梦乡。

再醒来时，沈确和姜如意，已经站在祁县驻军的营帐内。

看着军营里一张张阔别已久的脸，我暗道果然。

沈确来祁县，是为了收姜家军兵权的。

主帅账内几个追随过我的老部下，听了沈确的要求，都一脸凝重。

「上缴兵权，不可能吧。
」

「娘娘从来没跟咱们说过这事啊。
」

沈确拿出我的将军令，似笑非笑：「京城有事，皇后走不开。
」

「她的令牌在此，难不成，朕亲来，也号令不动你们？」

这话和令牌都极重，几人一顿，忙道不敢。

姜如意捏准时机，开口恭贺陛下，又得精兵良将。

此事尘埃落定之际，我叹气。

如今就连爹娘留给我的兵权，也保不住了。

一直到晚间，沈确心情都很好。

正要熄灯之际，他召来苏全：「跟宫里说一下，姜且不必禁足了。
」

「让她给姜家军写封抚慰信，五日内送过来。
」

苏全得了吩咐，却沉默不语，被沈确踹了一脚。

「你这奴才，一整日都魂不守舍的。
」

「是不是姜且又闹幺蛾子了？」

「你尽管说，是找了太后当救兵，还是又喝毒酒逼朕心软？」

「看在姜家军这么识时务的份上，这次不跟她计较。
」

他老神在在，坐在椅子上。

这幅自得的样子，好像笃定了我一定会因为他的一丝心软而低头。

姜如意在一旁见状，急忙打圆场：

「陛下不知道。
」

「苏全啊，新得了侄儿，估计是一时高兴过了头，没听见陛下的吩咐。
」

沈确对她的话没有丝毫怀疑。

可我却知道，

苏全的一切沉默，都源于家人受制于他人之手。

姜如意这次，是铁了心，要把坤宁宫的一切消息都拦下。

也是铁了心，要在沈确回宫之前，

铲除我存在过的一切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