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打翻了汤勺,换来便是齐霁蹙眉,他语气不算好,甚至对我没了以前的耐心:
“小妤,这好歹是宋鱼的一番心意,你怎么能糟蹋了呢。
”
我嫌弃的撇了一眼床单上黏糊的粥,躲得远了点:
“你要不想糟蹋,可以舔干净。
”
我和齐霁是邻居,从穿开裆裤的时候就认识。
他比我小两个月,总被我逼着叫姐姐。
我性子不讨喜,就连爸爸也说我木讷。
一点也比不上其他家千金圆滑。
只有齐霁夸我,他说现在世上多的是曲意逢迎的人,我这样最好。
我也觉得他最好。
在我活了二十五年里,齐霁占了三分之二。
上了高中,他总喜欢欺负我。
我自然也不让着他。
到最后,每每都是他捧着小蛋糕来和我道歉。
其实我一点也不喜欢吃甜,可我喜欢他送的蛋糕。
二十二岁的时候,我们订婚了。
那时,我才确定,齐霁喜欢我。
他单膝跪地,是我想象了无数遍王子与公主的戏码。
他说,这辈子他最爱我。
我们出车祸那天,是我们领证前一天。
具体我记不得了,我只知道当时我很庆幸。
幸好,他没受伤。
可听他一次次的跟我提起宋鱼的时候,我就想。
他还不如受伤吧……
齐霁被我气走了,他扼住宋鱼的手腕,凶恨恨的朝我放话:
“林妤,我要再来看你,我就不姓齐!”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
是他先逼我吃东西的,我只是拒绝了自己不想要的东西。
倒像犯了什么***。
可明明以前就不是这样,不,以前,齐霁不会逼我的。
为了庆祝我病好,林家打算举办一场宴会。
从前我是不喜欢这些的,这次倒是破天荒的同意。
齐霁再没来找过我,我有些心慌。
他没再领着小蛋糕见我。
我第一次开始反思纠结自己的话是不是说的太重。
晕倒这半年,我有很多想和他说的。
我想说我想他了。
我想说我梦到他好多好多次。
所以,我想见他。
我素来喜白,但齐霁说我这么明艳青春的人就该穿红色。
特地选了一身礼服,当我迈着步子慢慢下来的时候。
瞳孔猛地一缩,心里痛的好像呼吸不过来。
齐霁手腕上搭着一只白皙的胳膊,他们靠的极近,呼吸交缠,好像是在接吻。
聚光灯亮的瞬间,我并没有吸引到他。
他始终目光不移盯着一旁的小姑娘。
宋鱼穿的也是红色,仔细看我与她的款式也大抵相同。
宴会再次开始的时候,宋鱼先一步找到了我。
她红着脸,说话也结结巴巴:
“林,林***,对不起,那天都是因为我,你们才吵架的。
”
我轻轻抿了一口红酒,没理她,径直走开。
我向来就是一个这样的人。
顺眼的人,自是话多。
厌恶的人,看一眼都累。
哪怕再在乎齐霁,仍然不愿意主动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