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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乐队有表演,完后一起到世贸天街跨年,杜回将我也逮去。
零下几度,呵气成冰,却影响不了迎接新世纪人们的热情。

卖糖葫芦的老人还在大街上攒动,王妃随便一个眼神,杜回就跟变戏法似地,将一串糖葫芦塞到她手中,甚至细心剥好了糖衣。

王妃瞄我一眼,他顿悟,当即半开玩笑说:“班长心理成熟,不会喜欢这种小孩玩意的,对吧?”

在一个喜欢你的人眼里,泪珠是撒娇,张牙舞爪是舞蹈,骂人也胜似娇羞,一举一动都被当作小孩。
显然,那个被小心翼翼对待的人,不是我。
霎时,满城的热闹也分解不了我的郁郁寡欢。

拒绝再为他俩的默契做见证,我自己溜达着去了人群最里边,不料听见震天高的呐喊,似乎是某明星忽现世贸,和粉丝一起跨年,引起现场混乱。

只听得耳边潮水般的尖叫,我头昏脑胀,被来自四面八方的多股力气挤到中央,最后防备不及,跌倒在地。

视线里是无数的后脚跟,掌心里盛着冬日最寒的气息,我终于开始慌张。
眼看几双脚就要朝我踏过,一只胳膊忽然拨开人潮,准确无误地向我伸来,五指细长。

“梁姗,快!”

我抬头仰望,看见杜回,如遇神祇,矫情到几乎哭出声音。

现场太混乱,安保也不当,我没来得及哭,杜回的手已无可避免被踩伤。
尽管音乐使得耳膜***,我恍惚还是听见了骨头咯嘣的声响。

我和王妃等人匆匆将杜回送去医院,被告知轻微骨折,“一看这就是双玩乐器的手,幸好伤势不算特别严重。

医生的话一落,王妃捧着杜回的胳膊松口气。
而他抬头,给她一个安慰性的笑容,我也当即将先前没敢掉的泪一一奉上,任谁来劝都收不了。

兴许全世界都以为,我的眼泪,是为了替我受伤的杜回。
但只有我知道,我哭,是为了自己猛然觉醒的一点意识。

这点意识告诉我,那有一双清澈眼睛的男孩,奔跑起来像闪电的少年,他善良到愿意为我受任何伤害,却永远不会给我料理他伤口的资格。

杜回养伤阶段,开始三百六十度地压榨我,第一件事就是要我***,别在考勤表上记他的名字了,我没答应。

“你功课本来就不好,私下肯定也不会复习,就上课那点儿时间。
要是老缺勤,别说考音乐学院,就是考***学院,也难。

我的口气肯定像足了杜回***,否则,他不会以一种惊悚的目光回应我。
为了掩饰尴尬,我瞅着他的手,轻咳一声转移话题。

“虽然你吉他弹得不错,不过,总觉得你这双手是应该弹钢琴的呢。

杜回一怔,眸光竟暗暗失了点颜色,片刻又恢复如常。

“打小的确是学钢琴的,不过她们乐队只招吉他手,就苦练吉他去了。

他微微扁嘴,语气漫不经心。

如果有个人,肯为做到如斯,我愿意陪他情始情终,哪怕缘生缘死。
反观王妃却态度不明,若即若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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