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世人皆说南疆之人擅蛊,会祸害人间。
人们害怕蛊术,因此歧视排斥南疆。
可他们不知道南疆之人更擅医,蛊术只是少部分寨子的人才会,而且有严格的使用规定。
阿爷、阿爹都曾在太医院任职,但因南疆身份常常被冒领功劳,多年来仍是最低等的医士。
阿爹失望至极,回到镇里开了一家医馆,声名远扬。
阿姐天资聪慧,悟性极高,救过许多人的性命,是人人敬重的陆大夫。
而我,是不务正业的怪物。
我喜欢炼***药,喜欢观察毒药在***中的反应,喜欢与毒物为伍。
有人担忧:【陆大夫,你家小妹要是拿蛊毒毒人怎么办啊?】
阿姐只微微一笑:【阿浅很好,不会无缘无故对人用毒的。
】
她不是为了维护我才这么说的,因为我只毒过一个人,那是一个***女子的逃犯。
他在地上打滚,痛苦地哀嚎,不停地向我求饶。
我盯着他慢慢腐烂的皮肤,不满意地撇撇嘴。
这个样子太丑了,阿姐不会喜欢的。
【阿浅,住手。
】
阿姐把我拉到身后,替他包扎解毒,最后把人交给了官府。
我扯了扯阿姐的衣角,心虚地不敢看她。
阿姐捏了捏我的脸,温和道:【阿浅真厉害,抓住了一个大恶人!但是要小心别弄脏衣服啊,那样就不好看了。
】
可阿姐的衣服染了血,脏了,阿姐最爱干净了。
从那时候起,我暗下决心要研制出一种让人死的很美的毒药。
【陆大夫,我听说那个逃犯的伤是你家小妹弄的啊。
】
【阿浅从不害人,那逃犯罪恶多端,是他罪有应得。
】
阿姐的医术有目共睹,为人温和友善。
于是大家也不再管我怎么闹腾,有事就找我阿姐告状。
阿姐就会故意给我带桃花酥,亲眼看着我吃完,我最讨厌吃桃花酥了。
我不服气,隔三岔五就给阿姐的兔子下各种新炼制的蛊毒,主要是那兔子咬过我。
阿姐总爱戳戳我的脑门,谈笑间就把我的蛊毒解了。
阿姐十八岁那年与江家议了一门亲事,我万般不情愿,赌气半夜背个小包裹离家出走。
其实也是存了私心的,阿爹一直反对我出门游历。
打开包裹时发现里面塞了几千两的银票和阿姐的一封信。
阿姐说我不该困于这方天地,该***地遨游于九州山川,寻找志同道合的朋友。
若累了,欢迎随时回家。
……
可我回去的时候,家已经没了。
皇帝南巡贵妃陪同,因水土不服严重,被送到了阿爹的医馆。
阿姐为皇帝诊治时被皇帝看上了,早有婚约的阿姐自是不从。
结果她的未婚夫婿亲手将她送到皇帝跟前,眼中满是对金钱的贪婪。
贵妃拦下了阿姐,让阿姐替她把脉。
阿姐刚搭上贵妃的手,贵妃尖叫一声说阿姐毒害她,叫人将她拖了下去。
贵妃向皇帝哭诉,皇帝震怒,当即下令将陆家上下处死。
阿姐的皮被活生生剥了下来,挂在陆府以儆效尤。
我坐在酒馆中听着人们唏嘘陆家不幸,灌了两坛烈酒。
第二天早上,与阿姐有过婚约的江家满门皆灭,死相残忍,无一具全尸。
三个月后,我来到了京城,揭了皇榜,入宫为贵妃看病。
阿姐,你一定很疼吧?
这次我又要不听话了,你什么时候买桃花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