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采薇的脸色骤然变得惨白。
幸好在他表明心迹时,她慎之又慎,没有应下。
如若不然,自己在他首辅大人的身边,估计连个妾都当不得,顶多是个暖床丫鬟。
纪云深见状,立刻慌了神,下意识的将苏采薇搂入怀中。
“采薇,我来这里是为了调查朝中之事,隐瞒身份是迫不得已,你不要怪我好不好?”
苏采薇闻言,嗓音发颤:“首辅大人,采薇一直不知您身份,多有冒犯,还请大人责罚。”
纪云深浓眉紧锁:“你如此说,那便是还在怪我了?”
“采薇不敢。”
纪云深抬眸,看见了她眼中的疏离。
“采薇,对不起……”
苏采薇退后了两步,没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纪云深站在药田边,望着苏采薇离去的背影,指尖微微发紧。
他知道,她怕他。
可他不愿放手。
没过几日,村口突然热闹起来。
一辆辆马车驶入,工匠们扛着木材、砖石,在村中央的空地上忙碌起来。
“这是要建什么?”村民们议论纷纷。
“听说是京城来的贵人,要给咱们村建医馆!”
苏采薇站在人群外,远远地看着工人们忙碌的身影,心里隐约猜到了什么。
果然,傍晚时分,纪云深亲自登门。
他站在她的小院外,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木匣,嗓音低沉温柔:“采薇。”
苏采薇抿了抿唇,终究还是开了门。
“首辅大人。”她低垂着眼睫,语气恭敬疏离。
纪云深眸色微黯,却仍将木匣递到她面前:“打开看看。”
苏采薇迟疑片刻,还是接了过来。
匣子里是一支银簪,簪头雕着栩栩如生的山茶花,花蕊处嵌着一颗小小的珍珠,在夕阳下泛着温润的光。
“这是……”
“我亲手做的。”纪云深嗓音微哑,“手艺粗糙,比不上京城的匠人,但……我想送你。”
苏采薇指尖微颤。
堂堂首辅,竟亲手为她做簪子?
她抬眸看他,果然在他指节上发现了几道细小的伤痕,像是被工具划伤的。
“大人何必……”
“采薇。”他打断她,眸光深邃,“医馆是为你所建,日后由你坐诊,村民若有病痛,皆可来此医治,诊金由我承担。”
苏采薇一怔:“这怎么行?”
“为何不行?”他低笑,“你医术精湛,本就该济世救人,我只是……替你搭个台子。”
“大人,我……”
“不必急着拒绝。”纪云深嗓音温柔,“明日医馆上梁,你若愿意,便来看看。”
说完,他转身离去,背影挺拔如松,却又透着几分小心翼翼的克制。
医馆上梁时,村里老少都来凑热闹。
苏采薇站在人群里,看着崭新的医馆一点点成形,心里五味杂陈。
纪云深站在不远处,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
待仪式结束,他走到她身旁,低声道:“进去看看?”
苏采薇轻轻点头。
医馆内,药柜、诊台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一间专门用来煎药的小屋。
“这里……”她抚过光滑的木质柜台,眼眶微热。
“喜欢吗?”他问。
苏采薇深吸一口气,终究还是诚实地点了头:“喜欢。”
纪云深唇角微扬,又取出一个锦盒递给她:“这是医馆的钥匙,从今日起,它是你的了。”
苏采薇接过钥匙,指尖与他相触,心跳陡然加快。
她抬眸看他,却见他眸光温柔,再无半分首辅的凌厉。
接下来的日子,苏采薇开始坐诊。
村民们起初半信半疑,但见她医术精湛,收费又低,渐渐都愿意来找她看病。
纪云深偶尔会来,有时带些新鲜的果子,有时只是安静地坐在一旁,看她诊脉开方。
他从不打扰她,只是在她忙得顾不上吃饭时,默默递上一碗热汤。
苏采薇渐渐习惯了他的存在,甚至……忘记了他们的身份云泥之别。
直到这日深夜,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她。
“苏姑娘!救命啊!”
她匆忙披衣开门,只见纪云深的贴身暗卫浑身是血,踉跄着跌进门来。
“怎么回事?!”她连忙扶住他。
“大人剿了楚家私兵营,但兄弟们伤亡惨重……”暗卫气若游丝,“求姑娘……救救他们……”
苏采薇心头一震,立刻拎起药箱:“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