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晓瑜脸上堆起的笑容瞬间僵硬，她原本准备好的说辞像一盘散沙，怎么也组织不起来。
她干巴巴地笑了两声，“啊……是啊，世界真小，哈哈。”
顾天然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他对这种女生通过各种渠道加他微信，然后假装偶遇的事情已经习以为常，所以连一丝惊讶都没有。
郑晓瑜看着他这淡定疏离的样子原本就有些慌乱的心更加不安了起来。
一瞬间感觉自己精心准备的出场方式像个拙劣的小丑表演。
这一下子就被顾天然看穿了的她，现在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或者立刻表演个原地消失。
服务员过来送餐，好歹是打破了两人之间尴尬的沉默。
郑晓瑜本来就只点了个沙拉，这会儿盘子里的菜都快被她看得开花了。
她抬眼偷偷看了眼对面的顾天然，他正认真地切着牛排，修长的手指握着银色刀叉，轻轻切割，举手投足间都透着淡漠和优雅。
郑晓瑜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好歹是个万花丛中过的人，怎么能因为一点小事就怂了？
平时在团里叱咤风云的首席范儿呢？
一顿饭吃得异常客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两个陌生人拼了个桌。
估计连服务员都能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味道。
郑晓瑜实在开不了口聊什么艺术，只好呆呆地试图将话题引到顾天然感兴趣的领域。
“那个……天然，你平时喜欢研究什么类型的机械啊？”郑晓瑜努力寻找话题。
顾天然抬眼看了她一眼，“各种类型的都喜欢，主要是航空器方面。”
“哦哦，航空器啊……”郑晓瑜努力让自己显得很有兴趣，“那……你……喜欢研究飞机吗？”
顾天然微微一笑，“我的工作就是和飞机打交道。”
“啊，对哦，你是机务嘛。”郑晓瑜尴尬地笑了笑，感觉自己问了个无比智障的问题。
顾天然偶尔会礼貌地回应几句，但她总觉得他眼神里透着一丝淡淡的讽刺。
郑晓瑜感觉自己像个笨拙的推销员，拼命地向顾客推销一件对方根本不需要的产品。
早知道还不如一开始就直接跟顾天然坦白，说不定还能落个真诚实在的好印象。
好不容易熬到吃完饭，两人走出餐厅，凉风习习，却吹不散郑晓瑜心头的郁闷。
“今天很愉快，郑小姐。”顾天然礼貌地告别。
“我也是，天……顾先生。”郑晓瑜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内心OS：愉快个鬼啊！
看着顾天然离去的背影，郑晓瑜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顿饭吃得，简直比她跳一整场舞剧还要累。
回到家，郑晓瑜立刻给洛霏霏发微信，幽怨无比：“霏霏！求安慰！顾天然根本不吃我那一套！他全程都一副‘哦，又是一个想钓我的女人’的表情，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尴尬！”
洛霏霏回复：“啊？这么惨？不应该啊，你可是历城歌舞团的首席，多少人排着队想请你吃饭呢！”
“首席有个屁用！在顾天然眼里，我就是个花瓶！一个想通过你勾搭他的花瓶！”郑晓瑜越想越气。
“哎呀，别气了别气了，”洛霏霏赶紧安慰她，“一次失败不算什么，下次再接再厉！”
“对！再接再厉！”
郑晓瑜此人，最大的优点就是不放弃！
洛霏霏瘫在小沙发上，手指飞快地在手机屏幕上敲打着。
祁劲坐在酒店房间的办公桌边，手里端着杯热水，看见她这副模样，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
他走过去，不冷不热地问了一句：“又在和郑晓瑜聊那个顾天然？”
洛霏霏头也没抬，顺嘴回道：“对啊，小鱼儿和顾天然相亲失败了。”
祁劲愣住了，手里的热水差点洒了出来。
郑晓瑜和顾天然相亲？
所以，顾天然不是霏霏的前男友？
他一直以为，洛霏霏念念不忘的前男友就是顾天然。
最近和自己闹不愉快也是因为这个人从国外回来了。
这个认知让他心里一直堵着一块石头，现在石头突然消失了，他反而有点不适应。
“相亲？他们怎么会去相亲？”祁劲努力克制着语气中的惊讶，让自己显得平静一些。
洛霏霏终于舍得把目光从手机屏幕上移开，抬眼看他，一脸的悲催：“就……小鱼儿她妈开了个老年舞蹈学校不是？顾天然的妈妈在那里学跳舞，一聊起来就安排两人相亲，然后小鱼儿知道他是我们公司的，就找我帮她要了微信。”
祁劲彻底凌乱了，他之前设想的各种狗血剧情，现在看来，完全是自己想多了？
“呃……所以，顾天然不是你的前男友？”祁劲试探性地问道，语气小心翼翼，生怕触了洛霏霏逆鳞。
洛霏霏眨了眨眼睛，一脸茫然：“啊？你在说什么胡话？”
祁劲：“……”
他感觉自己的脸有点烧，好像被人当众扇了一巴掌。
“那……那你以前在帝都那个初恋男友……”祁劲努力维持着最后的尊严。
洛霏霏愣住了。
哪有什么初恋男友……不过是她当初腿受了伤不能再跳舞了，又不愿意和家里说，就随便编了个瞎话，说谈了个男朋友，对方家里希望她去当老师。
她就是想看见别人用那种心疼又可怜的眼神看她。
还有一个原因是……
她更不想别人问起她是为什么受的伤！
特别是祁劲。
“那个人我忘记了！”洛霏霏慌乱地敷衍。
祁劲：“……”
他不信，霏霏怎么可能忘记，如果忘记了她就不会在***的时候抱着自己说：“你怎么长得和他那么像……”
祁劲想起那晚洛霏霏喝醉了以后和自己***，可最后睡着之前却给他留下一句这样的话。
把他的心一寸寸割得稀碎。
“所以，”洛霏霏放下手机，眯起眼睛问道，“你不会以为我出轨吧？”
祁劲别过脸，闷声道：“没有。”
“那你脸色这么难看？”洛霏霏伸手戳了戳他的脸颊。
祁劲一把抓住她的手，眼神灼热：“洛霏霏，你别皮。”
洛霏霏被他突如其来的强势吓了一跳，挣扎着想要把手抽回来：“你干嘛？放手！”
祁劲非但没有放手，反而握得更紧了，语气低沉：“不管你心里想着谁，你现在是我的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