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匆匆一眼,虞念知将信件又塞了回去,僵在原地,感觉从头到脚一阵寒意。
她不懂,明明自己已经离开京都,成全了虞家和厉时臣,为什么厉时臣还是不愿意放过她,就算来到了西北还是要提醒她自己的存在。
信件上面写满密密麻麻的字,越写到后面字越小,她只是扫了一眼前面几行,心里有些复杂。
即使江绵绵顶替她参加婚礼的事情厉时臣不知情,但是之前的事情呢?
婚礼的事情只是压倒她精神世界的最后一根稻草,从前厉时臣对她的所有漠不关心,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却选择了江绵绵,才是她绝望的根源。
厉时臣在信里说当初忽略了她的情绪,到现在都仍有愧意。
自私地说,那一瞬间五味杂陈后,她的内心具有有一丝痛快,但随后很快消散,内心没有一丝波澜。
她早就释怀了,不管是父母的偏爱,还是厉时臣的变心,她早就不执着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谁也不恨。
因为爱的反义词是恨,她不爱他们,更不希望他们一直在自己的心底还占着一席之地。
看到虞念知站在门口一动不动,脸色惨白,手紧紧攥住信封,陆应行眼中满是担忧。
“怎么了,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吗?”
几秒后虞念知才像是听到陆应行的话,缓过神来摇摇头,不动声色地将信件塞进自己口袋里。
“没什么。”
虞念知的声音有些沙哑,脸上也没了笑容,陆应行也知道定是发生了什么,但虞念知不愿告诉他,也就识趣地没有再询问。
豪建国见氛围不对,让二人先回房间休息,明天的事情等晚饭过后再商量。
虞念知没有回房间,而是走出院子静静坐在门前,看着远方出神。
刚刚四下无人的时候σσψ,她重新读了一边厉时臣写给她的信,不敢相信他这么一个大忙人,竟然会为了她推掉商务坐几天的火车跑来西北。
她离开之前,希望厉时臣可以带她去旅游,见见外面的风景,那是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鼓足勇气向厉时臣开口求他,去哪都可以,不管是江南水乡还是广阔草原,但是厉时臣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我最近很忙,等我空下来再陪你去。”
但是没过几天,他便带着江绵绵去了杭州游玩,只因为一句她想看一下冬天下雪的西湖。
二人回来后,她没有问厉时臣为什么,但他先忍不住跟她解释。
“绵绵准备去清华读书了,我满足她一点小小的愿望也无可厚非。”
如此可笑的理由,虞念知当时甚至忍不住笑出声,可是笑着笑着就哭了。
“那我呢,我作为你的未婚妻,难道就不配你抽一天时间陪我吗?”
当时厉时臣不可思议的眼神深深刺痛了她的心,只觉得从前听话温顺的她为何会变得如此咄咄逼人。
“绵绵的身世如此可怜,这是她第一次出门旅游,但是从前她还没进虞家的时候你就已经去过了,为什么还要和她争?”
“等你以后嫁入厉家,想去哪不还是一句话的事情。”
或许就是那一刻,她觉得眼前陪伴多年的男人如此陌生,她也放下了想要和厉时臣有一个家的念头。
她不再开口辩解,不再和江绵绵争什么,不是因为争不过,而是知道没必要。
心都已经游离的人,说再多也无济于事。
但是现在她一离开,厉时臣的时间突然就多出来了,以前她开口都求不来的事情,他甚至主动提出来要陪她做。
领证、旅游,如今他求着自己回到他身边,但是变成虞念知不要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虞念知心不在焉的,陆应行心一动,在豪建国布置完任务后悄悄跟她说了一句话。
虞念知有些惊讶,应了下来,跟着他走出院子。
“这里,这里!”
陆应行坐在一个小土堆上,对着站在几米外的虞念知挥手。
虞念知坐在少年的身旁,顺着他的视线抬头,一下子被眼前的景色惊艳到。
星辰如梦,繁星围拱的银河仿佛一宽阔的白带子,穿过无垠的天际延伸开去,白天还是猛烈的风如今也温柔下来,轻轻吹拂起她鬓角的碎发,遮盖住她眼底的情绪。
“心情好点了没有?”
虞念知点点头,鼻子一酸,原来自己的情绪这么明显,就连陆应行都看出来了。
“如果你愿意,也可以和我分享,把许多事情压在心底的话情绪很难宣泄出来。”
陆应行声音越来越小,在夜色的遮盖下,低下的脸已经红到耳后根去了。
心里涌出一股暖流,虞念知很感谢陆应行如此在意她,心里的苦涩像是一块大石头压在她胸口让她无法喘息,索性也便全部告诉了他。
此刻她也正需要一个宣泄的窗口。
轻柔的声音混合着风声传入他的耳朵里,却如惊雷般炸的他脑子一嗡,惊讶不已。
“过两天,我的名义上的丈夫就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