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思慢慢恢复意识，听到男人碎碎念的情话，“宝贝，我爱你。”

她不想搭理，不想回应，甚至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已经醒了，可禁不住，眼泪还是再一次落下。

霍承修很快发现。

他叫来医生，自己也一直守在宁思身边，“阿思，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他的神情语气，情真意切。

宁思苦笑着，突然不明白自己这些年的坚持是什么。

她很早之前就知道沈瑶是假装失忆，因为沈瑶在她面前从不伪装，而霍承修？

他明明是最聪明的人。

【再给我一年时间，如果瑶瑶还不能恢复记忆，我就当是她装的，送她离开。】

一年，还不能？就当？

宁思感觉自己思绪混乱，身心俱疲。

“没什么事了。”

医生已经给宁思做完检查，“后面只要注意调养，太太的身体就能恢复如常。”

霍承修让助理送医生离开。

偌大的VIP病房里，仍旧只剩他们两个人。

“还不开心？”

一份巧克力甜点被摆到宁思面前。

霍承修满眼亲切。

即便有那么多事发生，他对她的态度，好像也可以一如从前。

宁思满心疮痍。

“承修——”

宁思开口，声音已经有些沙哑。

里面包含的复杂情绪，让霍承修眉心微蹙。

他听她问：“你觉得我跟你的婚姻，是公正，平等的吗？”

霍承修眉心蹙得更深。

可他略微思忖，还是回答：“我跟你一直很平等，我有多爱你，你知道。”

是啊，她知道，所以三年前，明知道刀山火海，还是嫁给了他，义无反顾，可是现在，她后悔了。

“承修。”

宁思重新唤出霍承修的名字，好像这样，就能唤醒什么，唤回什么。

她说：“我们离婚吧，承修。”

霍承修的脸色倏忽变冷，“宁思，你疯了是不是？！”

疯了？

宁思还是苦笑着，掩藏在笑容下面的，是无边无际的悲痛，“为什么要疯呢？我感觉我二十五年的人生里，再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清醒，承修，我们离婚吧，这对你跟我，都好。”

霍承修攥紧双拳，额角都有青筋微跳，“你把我霍承修当什么了？你玩弄人心的工具？我都退让到这个地步了，你还要贪得无厌，得寸进尺？！”

好一个贪得无厌，得寸进尺。

这些年，她唯一求过他的，就是给她奶奶治病。

可那些不顾一切的爱，现在已经全部变成刀，扎回她的身体。

“你想怎样呢？”

宁思没有回答霍承修的话，反倒自言自语，“让我跟沈瑶，或者其他更多女人一起，一起服侍你？霍承修，我跟你的婚姻明明是交易，为什么一定要用感情做装饰。”

她含泪抬头，看着霍承修的眼睛，“霍承修，这场交易，先毁约的人是你。你刚给我爸妈追加的五千万，也跟我没有半点关系。”

霍承修已经被气到极致。

他打量宁思很久，终于说：“嫌我这段时间给瑶瑶的照顾太多？你有什么想法可以直说！我满足你！”

“咔哒”一声，霍承修把病房门反锁。

“你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