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灯昏黄。
顾秋棠抹开脸上的雨水,将那一幕看的更加清晰。
即便相隔几十米,她都能看清苏廷骁眼中的思念和不舍。
顾秋棠鼻尖一酸,险些落了泪。
上辈子,她在宋家当牛做马的时候,苏廷骁是不是像现在一样,在千里之外搂着另一个女人?
雨越下越大。
顾秋棠苦笑,转身踏着夜色离开。
她循着依稀的记忆,一路走回了村子。
等回到了家,天已经快亮了。
顾秋棠进了屋子,把身上已经湿透的衣服脱下来,原本一团浆糊的脑子也渐渐清明。
不管上辈子怎么样,这辈子她得好好活着。
总之,先离开这里再说。
改革开放的风都吹四年了,她就不信吹不到自己身上。
顾秋棠卸下满身疲惫,掀开被子准备躺下去。
但没想到里头躺着只穿了条裤衩的***。
她吓得尖叫,揪着衣领退到门后:“你怎么在我房里?”
***是苏廷骁的表弟,德行比宋建平还差。
上辈子他有事没事就来调戏她,甚至有次喝醉,险些玷污了她。
***犹带醉意地坐起身。
见顾秋棠只穿着件背心,立刻色心大起,摇摇晃晃地走向她:“嫂子可算回来了,我都等你一晚上了。”
顾秋棠狠狠啐他一口:“别碰我!”
***也不恼,反而盯向她的胸口:“反正表姨也不喜欢你,你跟我去吴家,我绝不亏待你。”
说着,手就不安分地摸过去。
顾秋棠脸色一白,也顾不上穿衣服,推开***就跑了出去。
没成想碰上出来漱口的宋母。
见两人一前一后从一个屋里跑出来,她‘噗’的把水吐出来。
“好你个顾秋棠!偷人偷到家里不说,还偷到自家人身上了,看我不打死你!”
宋母骂着,抄起扫帚就往顾秋棠身上打。
苏廷骁在门口就听见院子里的骂声和痛呼。
他赶忙跑进去。
只见穿着背心的顾秋棠被宋母打的满地打滚,而***就穿了条裤衩,没睡醒似的站在一边打着嗝。
眼看顾秋棠身上已经见了血痕,苏廷骁心一紧,立刻脱下衣服把她裹住。
“妈!招娣做什么了,你要这么打她!”
宋母用扫把指着顾秋棠,脸气成了紫红色:“你自己问问她,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说着,又回头给了***一巴掌:“没出息的夯货!你们俩昨晚都做了什么?”
******头,嘿嘿笑道:“想不起来了……反正挺舒服的。”
顾秋棠也顾不得疼,抓着苏廷骁拼命摇头:“不是的!宋大哥,我一回房就看见***躺在床上,我和他什么都没做!”
苏廷骁还没说话,宋母直接过来扯下她的领口。
白皙的皮肤上,苏廷骁留下的暧昧印记还没褪去。
宋母气的打了顾秋棠一巴掌:“你还说你什么都没做,这是什么?你这个扫把星!破鞋!”
她下手又快又狠,连苏廷骁都没拦住。
他连忙把顾秋棠护在怀里,脸色冷沉:“妈,***醉成这样,他的话怎么能信?”
说完,也不管宋母怎么生气,抱起顾秋棠就回屋。
等把人放在床上时,苏廷骁才发现她的表情木讷,眼中好像也蒙着层厚重的灰。
他目露心疼,轻轻摸着她红肿的脸颊:“你知道不知道,我找了你一整夜,都快把我急死了。”
顾秋棠眼睫颤了颤。
可她现在想说的不是这个。
“你为什么不解释?明明只要你一句话,就能证明我的清白。”
“还是说……跟我睡在一块儿,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
听着顾秋棠沙哑的声音,苏廷骁面色一滞。
半晌,他才解释:“我们还没领证,说出去对你名声不好。”
是吗?
难道她偷人的名声更好听些吗?
见顾秋棠泪眼汪汪的转过头,苏廷骁愧疚道:“是我不好,光顾着和熟人叙旧,忘了你在等我,对不起……”
听到这话,苦涩漫进了顾秋棠心里。
上辈子,他那一忘就是二十年……
苏廷骁找来药,帮她处理身上的伤,嘴上也在安慰:“等过我们回军区,这些事就都翻篇了。”
顾秋棠目光一凝。
是啊。
离开这里,一切就都翻篇了。
包括她和苏廷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