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很大声,眼睛却心虚地不敢看我。
她心中很清楚,她亲手砍在我身上的刀,怎么可能会让我有喘气的余地。
为了给薛浩洋铺路,这个曾在爸妈墓前,发誓要疼我一辈子的好姐姐,亲手把我送上绝路。
而和我生死之交的好兄弟,最终也为了那个挑拨离间的养子,选择背刺我。
这一刻,我甚至分不清,到底谁才是姐姐血脉相连的亲生弟弟,又是谁,才是汪铭形影不离了十二年的好兄弟。
甚至连他们的婚姻,都是我一手促成的。
可他们却选择,用谎言和欺骗凌迟我。
我心如死灰,不再开口。
医生拿着消毒药水走过来,看着我可怖的下体和扭曲的四肢,面露不忍,“薛少爷,专家们还没赶到,只能给你先做消毒,你忍一忍。”
再好的麻药也盖不住剧痛,牙关被我咬破,流出满嘴的血。
可身体的痛楚,比不上心口的万分之一。
汪铭看着这一幕,拳头捏的青筋暴起,眼眶更是通红。
姐姐颤抖着身子走出去,脚步踉跄。
他们的关心那么逼真,我却再也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再醒来,已经是次日,病房外传来姐姐和汪铭的交谈声。
“老婆,薛峥的情况已经这么严重了,今天还安排记者来医院曝光他性取向扭曲,和男人滥交的事吗?”
姐姐迟疑半晌,语气果断。
“来!反正阿峥脏都脏了,也不差这点脏水,那些软件大赛的评委最忌讳人品污点,也正好趁这个机会磨磨他的性子,我也是为了他好。”
说完,她又仔细叮嘱,“你让那些专家做好准备,记者一走立刻医治阿峥。”
汪铭连连点头。
我茫然地躺在床上,空洞地望着天花板。
滚烫的泪水无声却汹涌。
姐姐明明知道,我从小被调换,受尽苦难,付出了比常人不知道多少倍的努力和辛苦,才当上了软件开发师。
她轻飘飘一句话,就毁掉了我半辈子的心血。
如果早知道回到至亲身边会生不如死,我宁可当初被养父打死。
一个小时后,一群不知道从哪儿来的记者,突然破门而入。
他们扛着长枪短炮,有男有女,见到我就像吸血的蝙蝠,疯狂地涌进来。
我吓的脸色惨白,动弹不得。
“薛少爷,听说你喜欢男人,还专挑大块头把自己玩进了医院,你这算不算自食恶果?能说说你现在的感受吗?”
“薛少爷,你这么滥交,能成为软件开发师,是不是靠你那方面功夫取悦资方?”
“薛少爷,你现在连动都动不了吗?是不是彻底成了一个残废?大小便会失禁吗?”
说着话的同时,提问的记者突然伸手掀开了盖在我身上的薄毯。
伤口严重,我身上穿不了任何衣服。
巨大的羞耻笼罩全身,我呼吸发紧,痛苦地喘不上气。
“妈呀,太恶心了,这么多伤口。”
“啧啧啧,四肢都畸形了,顶着一张小白脸,干的全是变态事,赶紧拍,全都素材。”
此起彼伏的嫌弃和鄙夷,像尖刀直直扎入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