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曜没耐心道，“那就用替身。”

苏誉尽量解释，“盛总，她还没到能用替身的时候呢。”

盛曜面无表情，“那就换编剧。”

隔着手机，苏誉都能感受到六哥身上那迫人的怒火，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我会尽力让她用上替身的……”

等盛曜挂了电话，苏誉感觉自己后背上都是冷汗。

六哥一面要伪装身份，一面又要给宋致特权。

这让他很难办啊……

……

第二天醒来，宋致就恢复了往日平静温和的笑容。

她起床洗漱修整后，在脑子里回顾一下自己的台词和戏份，就拉着钟渺渺去剧组等着，这一等又是一晚白等，李柔祎和男主拍了几场戏后，就坐商务车离开了，说是李总那边有应酬要她去一趟。

所以这一晚，宋致的戏又没排上。

组里的工作人员见到她就偷偷摇头，不时还有一些议论声传来。

“这个宋致真是太可怜了，每天晚上都穿着戏服做了妆造在这儿等，但到现在也没能拍到和柔祎姐的对手戏。”

“你们没听说吗？说是柔祎姐想换掉宋致，让她的好朋友刘楚楚来演。”

“她想让谁演就让谁演？这么大的派头啊？”

“人家背后的靠山来头大着呢！而且也是流量小花儿，有人气有粉丝，当然有话语权了，咱们的编剧都没话语权呢，她说要给女四加一些被折磨的戏码，这不，那个戴着透视儿的跟组编剧现在还来抠头皮想剧情。”

“那导演怎么说？就这么让李柔祎胡来？这都改多少次剧本了？再这么改下去，这个剧迟早得糊。”

“这部剧是导演的转型之作，导演当然还没有妥协，只是让刘楚楚进了组试一下妆。”

“刘楚楚的妆造和宋致比起来，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老天保佑，可别让刘楚楚来啊，她跟李柔祎是一样的人，到时候我们这些社畜，可有的是苦头吃了。”

宋致沉默了很久，听这些话，心中五味杂陈，但也在意料之中。

从小到大，因为她这张脸，就惹出过不少麻烦，娱乐圈到底是攀高踩低，看人下菜的地方，如果导演执意要换了她，也在情理之中……

她只是没等到导演亲口来找她解约，就不愿轻易放弃，仍旧每晚去剧组等着，受尽了白眼儿。

就这么等了两个晚上，等得钟渺渺毛焦火辣的，要去找导演和制片人要说法。

只有宋致扯了扯嘴角，疲惫不堪的从椅子上起来，揉了揉自己坐得发麻的大腿，“算了，我们走吧。”

钟渺渺气得心肝脾胃肺都疼，“什么话，那个李柔祎到底干什么吃的！我现在就给苏总打电话，让他来跟导演和制片谈！”

宋致不想闹得太难看，导演对她其实还不错。

只是迫于李柔祎给的压力，不得不“为难”她。

她自己也想明白了，进娱乐圈这条路，风刀霜剑，未必适合她。

她嘴角微弯，勾起一个云淡风轻的微笑，“渺渺，我去找导演聊聊，你在这儿等我。”

钟渺渺脾气太大，她担心她得罪了人，还是自己去说比较妥当。

天色暗沉，夜里四面打着明亮的大灯，人工搭建的古代庄园里，四处繁花如锦。

宋致摸索着路线，来到摄像机旁，导演的助理告诉她，导演要一会儿才能回来，让她在这儿等一等。

宋致就这么站在原地，手里拄着盲杖，静静等待。

她能听到周围有人在对她指指点点，不是说她可怜，就是说她没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