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云被一把拽进帐中。
她单手撑在楚七枕边,好悬没压着他,距离太近,两人发丝交缠,连呼吸也胶着。
楚七的视线刀子般刮在她脸上,越看越心惊。如此相似的脸,近距离也看不出任何修饰痕迹……
他着魔般伸手想触碰她的脸,鹤云使了巧劲挣开。
“作数作数。”她一叠声地应,那句帮忙不是脑袋一热,她清楚对楚七而言怎么选最有利。
“你不想给没相看过,且母族强势的千金入赘。”鹤云若有所思,“你家里也待不下去,他们能卖你一次,便能卖你二次。”
“而且你的腿……是家里弄坏的吧,还用了阴损的慢性毒,这次他们顾忌贵女家世,至少还能养好,下回呢?”
船舱安静,鹤云听见他呼吸渐急,知道自己说中了。
“我的腿能好?”如金玉相击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鹤云一激灵。
她看着楚七发亮的眼睛,心里涌起不合时宜的怜悯,“这有何难,接脉续筋而已,我都能治。”
楚七却沉默了。
他清醒地意识到眼前人不是云桥。
他的腿看了宫内宫外不少医生,毫无起色。
至于中毒,也是权宜之计,病怏怏快死的皇子才不遭人忌惮;云桥久居深宫,哪里会医术。
如果容貌并非伪装,只能是一母同胞的龙凤胎。
他注视云桥流落在外的弟弟,或者哥哥。
“所以你接的差事,是掳走我,送给权贵结亲?”
鹤云呐呐。
楚七气急,扭头咳起来。
鹤云赶忙给他顺气。
居然干起了人牙子的买卖,还认错了人!
楚七的心仿佛割裂成两半,一半欣喜又悲哀,庆幸云桥还有血亲存世;一半却恶狠狠唾弃,如隔云端的云桥怎会摊上如此不争气的兄弟。
抚过胸口的手柔软白净,几乎不像男人的手,他想到这手竟然杀过人,心口血气翻涌,猛地呛出口血。
鹤云赶紧*他,连随身的银针也拿出应急。
施针后楚七终于缓了过来。
仍不肯看她。
“我治得好你。”鹤云委实怕他这脾气,她天生看不得美人受罪,“我保你行动无虞。”
楚七神色微动。
鹤云循循善诱,“我们一边治疗,顺便带你去见见你那未过门的妻,偷偷地,至少相看一眼;她心折于你,如果你得了高门庇佑,处境肯定大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