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行来,除了浓雾,南宫珂什么都没看到,直到前方忽然出现一条河。
河水汹涌,但诡异的听不到半丝水声,河岸开满了红色的花,雾蒙蒙的天空上挂着,不知是太阳还是月亮的大圆盘,南宫珂内心充满了“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
南宫珂回头看去,别说来路了,连刚刚遮蔽一切的雾气都没有。
她吐槽,“这合理吗?忽得一下河出现了,忽得一下雾没了!”
黑无常范无救好心给她解释,“刚刚咱们走的便是黄泉路,周遭雾气是为了不让新死之鬼有机会回到阳间,平白给鬼差惹麻烦。至于这河,便是忘川了。”
“这一路上除了我和你们俩,一个鬼都没有,这合理吗?每天死那么多人的,这么冷清不应该吧?”南宫珂像领导视察一般。
白无常谢必安面瘫脸,黑无常范无救倒是性格热络,转移话题般不接她的话,反而问起她这世的感触。
呵呵了!她能说早知如此,她绝对不会听家里的,跟九十多个男的相亲了!每人尬聊两三天,她就要浪费一年的时间好不!
“挺好的,虽然成天病怏怏,平时容易招点脏东西,但是我人美心善,亲人疼爱,挺好的。”
“那个,范哥哥,我有问题想问。”南宫珂举手手。
“嘛问题?但说无妨!”不说性格活跃的范无救,连木着一张脸的谢必安都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我在想,我之前生了场大病,是不是因为被人亲了?……”就这么大咧咧地问出来,她还是有些羞涩的。
谢必安收回目光继续前行,只是面瘫脸上的肌肉有些抽搐,范无救就过分了,只见他笑得直不起腰来。
“哈哈哈,哈哈哈,你说到这儿,哥哥我就想笑,哈哈哈,哈哈哈,可不,因为初吻没了,你竟然病了大半年,哈哈哈,想起王当时的脸色,我就忍不住,哈哈哈,那小子也真敢,要不是孟婆拦着,那小子不知道要发生什么惨祸呢,哈哈哈……”
南宫珂在这笑声中越发得咬牙切齿。
她对这件事耿耿于怀了这么多年,她是个很传统的女性,但是平均线以上的外貌,**的身材,很是招惹了一批狂蜂浪蝶,按照她朋友们的说法,她这个人,又纯又欲,勾人得很。
也是因此,第三十三号男嘉宾,不是相亲认识的,只因见了她一眼,就开始了疯狂地追求,她多次拒绝无效。
后有一次她下晚班回家,被堵住,不由分说便被夺走了初吻,还被好一番揩油,恶心得她吃不下,喝不下,睡不着,体重暴减十几斤,后续吃了大半年的药调理脾胃,才能正常进食,这简直成了她一大心病。
南宫珂被范无救笑得无所适从,开始目不斜视,直把目光放在别无二致的周边环境上。纵然成了鬼魂,她也会觉得羞耻的。
为了躲那个不着调的男子,她还连夜搬了个家,躲了十几天,结果朋友跟她说那人结婚了,她更是好一番恶心!
看范无救笑得太过辛苦,南宫珂打断他,“你还没跟我说呢,这一路上为什么没有别的鬼?”
原本还笑得直捂肚子的范无救忽得停住,顿了半晌,他笑笑说,“哥哥们带你走的近路呗!”
“近路也不对吧!怎么也不应该一个鬼都没有!”
“多管闲事的性子又上来了不是?你一个反反复复死来死去的,赶紧喝了孟婆汤,好好轮回去吧!让哥哥给你算算啊,这世结束已经998世了,还差两次就满一千,没准儿就可以正常轮回了呢?……”
后面范无救说了些什么,南宫珂没有听见了,原来,自己,已经轮回了998次了吗?可真是个惊人的数字!她越发好奇了,自己究竟是什么人?
阴间,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范无救抄近路的说法她可不会相信。
整个地球有那么多的人,每天就要死成千上万吧,投胎名额这么充足的吗?阴间竟然空旷如斯。
范无救不再跟她说话,只是闷头带着她赶路。话说灵魂状态赶路真是快,南宫珂可算体会了一番日行千里的快意。
很快,巍峨矗立的地府到了,与原来想象的不太一样,堪比小山包般的城门,其上岩浆般瑰丽的纹路辉煌中透着玄奥,巨大的匾额上鬼门关三个大字笔走龙蛇,甚为大气,果然,这万古第一城,永远不会让人失望。
站在鬼门关下,南宫珂觉得自己渺小得像一粒尘埃,踏入鬼门关,自己就真的了断红尘了吧,有些伤感。
也没看到黑白无常如何操作,小山般的大门便打开了十米左右的宽度,她默默地走了进去。
突然一个面目青黑的脸凑到南宫珂面前,把神游天外的她吓了一大跳,“我去!什么鬼!”
谁知回神了她才发现刚刚还真是一个鬼,不止如此,鬼门关内鬼影重重,数量着实不少,只不过不同于黑白无常和她自己,众鬼身形并不凝实,颇有一番虚无缥缈之意。
南宫珂内心疯狂吐槽:“啊啊啊!虽然我也是鬼了!虽然我刚刚还疑惑为什么没有别的鬼!但是好可怕啊!诶?他们在悄咪咪说什么?”
南宫珂躲在黑白无常身后,凝视细听周边似对她的到来,兴奋不已的鬼物们的交谈,这一听可不得了了!
“她就是战争的根源呀!”
“真好!终于不用再死鬼了!”
“把她交出去就好了!”
“那些恶魔终于可以撤兵了!”
……
南宫珂头顶着大大的问号,内心的恐慌越来越大。她是谁?他们为什么这么说?战争是什么?恶魔是什么?她,会被交出去吗?
南宫珂已经没有心情注意周边的环境了,连什么时候进了传说中的阎罗殿都不知道。
她恍恍惚惚地撞在了白无常背上,流下了酸痛的眼泪,原来,灵魂也是会痛的。
擦去迷蒙的泪水,她看到了站在面前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