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妩点点头,无比确定的说:“就现在,刚刚好。”
季宴如思虑再三,担心的说:“现在怕是不好,大姑娘……”宋妩沉下脸,抬眼问:“你是跟我从梧州来的,也是跟着我长大的,还没怎样胳膊肘就往外拐了?”季宴如叹了一口气,不敢多说,听话的往灵堂去。宋妩的心思季晏如最明白,她非但不想和大姑娘亲近,还很恨大姑娘和三姑娘。当年宋妩的母亲用不正经的手段勾引己有家室的宋父怀上宋妩,宋父不得不迎她过门做姨娘。在宋妩出生后就把她们母女送去了梧州,十多年除定时往梧州送钱再无其他,宋妩至今不知道自己的父亲长什么模样。明明是一个家的女儿,宋婉和宋姝备受宠爱,在锦衣玉食奢华富贵中长大,宋妩却在梧州过着草芥般的日子,叫她如何不恨。季宴如懂她,但是不觉得她做的对。宋妩是可怜,但是和另外两位姑娘作对不会减少她分毫可怜,只会把悲剧放大。甚至只有姐妹和睦,才能让宋妩不那么可怜。他的命几乎是宋妩给的,是事事都是为宋妩考量,不是胳膊肘往外拐。季宴如到灵堂时那帮掌柜己经走了。宋婉正靠坐在椅子上拨着腕中素银长命百岁镯发呆,很疲倦的模样。季宴如在门口站了一下,鼓起勇气往里走。“大姑娘。”季晏如进门躬身喊。宋婉抬头看过来,见是他有几分惊喜的问:“是你,你过来做什么?二妹妹有什么事吗?”季宴如低头说:“二姑娘突然想起昨天王姑娘说家里的货好像被扣在码头了,怕耽误商号的事,让我来告诉您一声。”这事,宋婉确实不知道。那帮掌柜有功夫来和她说涨工钱,倒没有一个人和她说货被扣了的事。此时掌柜生气还不是主要,主要是宋妩居然关心家里事了。宋婉有些激动的说:“你同她说谢谢她,不,说谢谢显得太生分了。你就说,她能想着家中的事我很开心,若是她能时常过来帮上我一二我会更开心。”季晏如想了想说:“二姑娘也想过来帮您,只是刚到金陵有些水土不服。二姑娘听说漕帮那群人是不好惹的,让您多小心些。”宋婉不住的点头说:“好,我知道。”宋婉激动得不得了,她看见了些希望,她们到底是亲姐妹,现在不亲近慢慢的就会亲起来。不过货物的事,她有必要去问问。便又让去叫了那帮人回来,布行药行粮铺都的一问三不知,说不知道有什么货被压在码头。董永思一首沉默不语,等那几个人走了才说:“大姑娘,确有其事,是老爷生前定的棉布。”“棉布?”宋婉懵懵懂懂的问,“很要紧吗?”“要紧!这批布是孟将军定的,用做军中制棉衣。眼看着天就凉下来了,要是拿不出布将军必然怪罪。本就是不赚钱的买卖,若是再得罪将军,更会祸及整个宋家的,你快去看看吧。”既然是布,那布庄的人怎么会不知道?宋婉问:“棉布,黄掌柜不知道?”“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不过是欺负你不谙世事而己。”董永思恨的咬牙切齿,剧烈的咳嗽起来。宋婉深吸了一口气,紧紧的握起拳头,忍下心头怒火和委屈。父亲在时,那些叔叔伯伯明明对她很好的。常夸她漂亮可爱,还给她许多点心吃,现在为什么要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