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岁的宋婉在东昌渡码头站了有一会儿了,茫然而又无措。
停在岸边的船上是宋家的货,箱子上满是宋家的封条。明明是她自己的东西,漕帮的人却告诉她她不能带走。可是董永思说得严重,她必须尽快带走这些布。刚刚有个漕帮的人和她说话,现在又不知道去哪里了,说是会有人来找她,但人现在还没有来。天越来越黑,宋婉出门就穿了个薄衫,冷风拍在身上冻得人瑟瑟发抖。宋婉抱着肩膀,控制不住自己的在原地蹦蹦跳跳。“册那,你他娘还是个硬茬,我看你有多硬!”耳边突然传来恶狠狠的声音,宋婉闻声望过去。好像是个年纪不大的男人,穿着短褂马裤,明明长着张温和的小圆脸,给人的感觉却十分凶狠。看着那男人就一脚踹在里跪在他面前的人脸上,踹得人口鼻流血,让人不寒而栗。宋婉打了个冷战,悠悠的转过身子不敢再看了。这么凶狠可怕的男人,不知他夫人得多担惊受怕。宋婉正想着若是漕帮的人再不来她就回去了,她从小在安稳宠爱中长大,这里的环境氛围让她很害怕,谁知那凶狠狠的声音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己经到了近前。男人杀气未退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你就是宋家的人?”宋婉不敢看他把头埋的低低的,小声回答,“是。”“怎么派了个女人来?”男人不满的嘟囔了一句又问:“懂不懂人事啊?”“什么?”宋婉确实不知道他说的人事是什么,这是她第一次处理码头的事。如果不是商号的人故意和她叫板,也不是会她到码头来。男人不耐烦的说:“给钱!护送费加上保管费,一共两万两黄金。”宋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仰头盯着男人的眼睛反问:“两万,黄金?”“对!脑子不好使耳朵还不好使吗?”宋婉看了看靠在岸边船上的货,大概估了个价,皱眉说:“怎么会要这么多钱?这一船货都不值那么多钱。”男人抱着肩膀说:“货值多少钱我管不着。”宋婉两下比较,她不如把两万两黄金送到军方赔罪,也不会得罪人反而还记他们一个好。便咬牙说:“东西我不要了。”“可以。”男人轻轻松松的同意了,点头道:“你放在这里我给你保管,一天三十两银子,你是按月给还是怎么着?”“怎么这样?!”宋婉不服气的质问,这不是地痞无赖吗?太欺负人了。又是一阵凉风,宋婉委屈的吸了吸鼻子。看她这娇娇弱弱委委屈屈的模样,男人骂着抱怨了一句,“册那,女人就是麻烦。”宋婉咬了咬下唇,极力的忍耐,最后还是忍不住了。天黑看不清,也不顾得什么形象了,蹲在地上抱着膝盖就哭了出声。她此刻也不为别的,就是委屈,就是想哭。父母一走,好好的生活完全变了样,所有人都开始欺辱她。在家里她是宋家大姑娘,为了体面和尊严不能哭,现在全然忍不住。男人好像有些慌了,弯腰说:“你他妈别哭呀?再商量商量?你跟我还还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