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烈的药味刺得鼻腔发疼。
沈砚辞仰躺在床榻上,目光死死盯着头顶帐幔,梦境与现实在脑海中交错。
“哥……”怯生生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沈清禾手指紧紧抓着门框,指节泛白。
“你感觉如何?太医说你是情绪过激导致的短暂昏厥……”沈砚辞缓缓转头,目光落在她脸上。
沈清禾瞬间僵住,像是被猛兽盯上的兔子,后背渗出一层冷汗。
“好玩吗?”他开口,嗓音沙哑得可怕。
“何……何出此言?”沈清禾强扯出一抹笑,“哥,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只是担忧你……”“我全都记起来了!”简单的七个字,让沈清禾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她踉跄着后退两步,差点撞翻输液架。
“哥哥定是病中迷糊了……”她声音发颤。
“是沈晚棠自己执意离府,与旁人没有干系……”沈砚辞慢慢坐起身,露出缠着纱布却已渗血的臂膀。
他全然感觉不到疼,只是死死盯着沈清禾。
“为何理我这么远?”“很怕兄长吗?”沈清禾抖若筛糠。
她想起沈砚辞曾经是怎么对待那些伤害沈清禾的人——那个当街调戏沈晚棠的浪荡公子,被沈砚辞亲手挑断手筋,丢进护城河喂鱼。
“兄长先歇着……”她福身欲退。
“站住!”可下一刻,冰冷的两个字像枷锁,将她钉在原地。
沈砚辞掀起被子下床,一步步逼近她。
“为何要栽赃陷害晚棠?夫妻母亲不是已经把所有的爱都给你了吗?他们为了不让你受委屈,甚至把晚棠贬低到尘埃里……”“满足?!”沈清禾突然狂笑,精致的妆容被泪水晕染,“我有何可满足!明明我才是沈家血脉,可你眼里何时有过我这个胞妹?!”沈砚辞眼神如冰:“一派胡言!”“我胡言?”沈清禾惨笑。
“我入回府那日,唤你兄长,你连正眼都不瞧!沈晚棠不过被风迷了眼,你便亲手熬制明目汤!”“我拼命讨好你可你呢?我高热七日,你却陪着她在梅林赏雪!她被针刺破手指,你竟请动太医院院正!”“沈砚辞!我才是你的亲妹妹!她只是一个没人要的野种!不知道哪来鸠占鹊巢的贱人!凭什么……”“啪!”一记耳光响彻寝殿。
沈清禾被打得跌坐在地,白皙的面颊瞬间高高肿起。
“所以你就陷害她?”“是!我恨她!”沈清禾捂着脸癫狂大笑,“凭什么她一个鸠占鹊巢的贱人能得你偏爱?凭什么我回来了,你还是要围着她转?!”“况且,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吗?你口中的父亲母亲对我宠爱,也只是因为愧疚!还有就是为了堵住外面那些人的嘴,怕外面人传对养女比对亲生女儿好!他们自始至终都是为了自己的脸面!”沈砚辞沉默片刻,突然笑了。
那笑容冷得吓人。
“沈清禾,你听好了。”
他一字一句道。
“父亲母亲对你如何我不在意,但在我这里,你连晚棠一根头发都不如。”
这句话彻底击垮了沈清禾。
她瘫坐在地上,妆容花得像个小丑。
“那又如何?我才是谢家嫡女!”她喃喃自语。
“沈晚棠已经不要你了,她宁愿远离你也不想和你在一起!你还不明白吗?!”沈砚辞瞳孔骤缩,心脏像是被狠狠捅了一刀。
“滚出去。”
沈清禾捂着脸连滚带爬地逃出病房,却在门口撞上了闻讯赶来的沈父沈母。
“清禾?怎么了?”谢母想去扶她。
“别碰我!”沈清禾甩开她的手,哭喊着跑远了。
沈父皱眉走进病房。
“砚辞,你又对你妹妹做了什么?”“我都跟你说了很多遍了,清禾是你亲妹妹,你要对她好一点。”
可坐回榻上的沈砚辞置若罔闻,他缓缓抬头,眼神冷得骇人。
“父亲母亲,我们该好好算笔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