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时后,帝都中心医院。
乔心气喘吁吁地冲进病房,乔初温床头还放着霍思淼给她的糖果。
可是人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霍聿修安抚道:“别着急,不会有事,我已经安排人去调查了。”
话落,他眸子危险一眯,看向病房门口。
江宇正推着贺屿臣走进病房。
贺屿臣笑道:“你猜到了?”
没有点名道姓。
他的视线却直指霍聿修。
霍聿修不在意地轻笑:“你的手段凶残过头,只会损伤自己。”
贺屿臣忽地低笑,语气狠厉:“霍聿修,你又比我好到哪去?你当初的那些事,敢告诉心儿吗?”
霍聿修抿唇,温润地看着他。
不知道为什么,乔心却似乎感觉到来自霍聿修身上的轻颤。
她下意识握住他的手。
干燥的温热瞬间充斥她整个掌心,她直视贺屿臣:“过去都已经过去,我眼中只有现在的聿修。”
贺屿臣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笑得喘不过气来。
倏地,他眸色一变,开口:“你要是不想乔初温出事,我们就单独谈谈。”
霍聿修下意识握紧了乔心的手。
乔心却安抚地回握回去。
她低声开口:“没事,贺屿臣不会对我做什么。”
乔心跟在贺屿臣的身后。
上了贺屿臣的车。
一个小时后,车却停在了一家破旧的修伞店。
贺屿臣朝里面喊了句:“陈伯,我带心儿过来看您了。”
说着一个老人从店里缓缓走了出来。
他看着乔心眼睛一亮,又转身从店里拿出了一条长木凳。
他开口:“乔姑娘好久不见。”
乔心身形一怔,盯着面前的老人许久。
是陈喻言老师傅,当初教她编织油纸伞的那个老师傅。
乔心声音激动:“陈伯,我还以为你早就离开了帝都。”
陈伯笑了笑,看了贺屿臣一眼:“又给这小子请了回来。”
乔心怪异地看了贺屿臣一眼。
陈伯替他解释道:“他啊,把你送他的那把伞弄坏了,非要缠着我教他怎么修。”
“只是伞坏了,再怎么修又怎么可能恢复如初。”陈伯夸赞,“不过啊,这小子有毅力,竟然还真给他复原得没有差别了。”
闻声,贺屿臣只是眯着眸子笑。
“别笑了,你本来就不爱笑。”乔心紧抿着嘴,又对陈伯说,“陈伯,我有些渴,能给我倒杯水吗?”
陈伯笑着拍了拍手:“瞧,我这把老骨头哦,都忘了……我这就去。”
陈伯转身过去的那一刻。
贺屿臣嘴角的笑意收敛了起来。
一瞬间脸上的神色竟然又恢复到乔心刚见他时的模样,冷却有热度。
他问:“你日记里不是写了,喜欢我笑吗?”
“那是高中,贺屿臣。”她瞥向一旁的油纸伞,“就像这把伞,坏了就算修得再好也是坏的。”
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执着了,让它过去吧。
贺屿臣心头酸痛,盯着乔心:“我不……”
几乎是咬牙切齿出来的字。
他就只有乔心了,他怎么能放手?
乔心闭上眼:“如果你是要来和我说这些,我们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
贺屿臣低吼:“乔初温你都能原谅,为什么不能原谅我?”
乔心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他眼角发红,语气忽地软了下去:“求求你……原谅我吧,乔心。”
乔心叹了口气。
“贺屿臣,三年间我恨过我自己,恨我不能当初为什么不能自己救自己一把。”
她又开口:“但我从来没有恨过你。”
贺屿臣却没有一丝惊喜,反而双手止不住的颤抖。
他闭了闭眼:“我倒希望你恨我。”
乔心抿着唇:“我不会因为三年前的你把以前的你全部否认,也不会忘记你对我的恩情。”
她俯下身去将地上的油纸伞捡起,放到贺屿臣腿上。
乔心语气坚定,“但你我,再无可能。”
贺屿臣一怔。
“为什么?”他自嘲着,“因为霍聿修?”
乔心微微摇头。
“贺屿臣,你从未真正信过我。”